阮傾說著便上前,去到那兩丫鬟麵前也是絲毫不停下腳步,那二人隻得讓開去。
她緩緩將白珠攙扶起,此時白珠臉上滿是委屈,一雙腿已經沒有半點力氣,整個人的力量都依托在阮傾攙扶她的雙手上。
陳氏急忙上前扶過白珠,將她攙扶回房間上藥,走時還有些不放心阮傾,見她淡然的神情和讓她不必擔心的眼神,陳氏才放下心來進了屋子。
“一個丫頭而已,我想要罰便罰,還需要問過誰麼?”
阮菱也冷笑看著阮傾,想著當初吃她剩菜剩飯過活、平日裏連她身邊一個丫鬟都不如的人,如今站在她麵前趾高氣昂,這樣的落差,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接受的。
當真是還看不清楚如今的狀況。
阮傾自顧自在一旁坐了下來。
“姐姐若是罰自己的丫頭,我自然是沒有什麼說的,可我身邊的人,還輪不到姐姐來多言什麼。”
阮菱想要玩,阮傾自然是可以陪她鬧,但她阮傾身邊的人,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
“你!好一個阮傾,本想著我好心好意待你,你便知道感恩,如今看來,你不過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的賤種而已!別妄想攀上魏家的高枝兒,你那點雕蟲小技,在魏珂麵前也不過是班門弄斧,真當他看不出來嗎?若是識趣些,便安安心心帶著你的這破院裏,我看著順眼還能饒了你,不然,你便同你那丫頭一樣,跪死在這都無人管!”
越說聲音越大,說到阮傾的出生,阮菱倒是心順了些,她再不濟也有個書香世家的娘親,而阮傾的娘卻是煙花之地出來的,誰都不能否認的事實,這樣的身世,阮傾有什麼資格在這同自己辯駁?
當真是十分聒噪。
阮傾皺了皺眉看過去,神情之中已經帶著不耐。
“父親將我繼於母親身下,三姐姐如此說,倒是十分膽大。”
之前阮鳳林將她過繼在姚氏身下,提了她大小姐的名分,如今自然是不同於從前,阮菱這般言語不亦於自尋死路。
那些毒打、那些咒罵,厭惡的神情、難聽的字眼。
那都是姚氏最後留在阮菱腦海中的印象,此時阮傾這般說才提醒她,阮傾的身份已經不同於從前。
可是憑什麼?平日裏比阮如夢還要敬重姚氏的人是她,並非是阮傾,為什麼所有好處都是阮傾的?
阮菱狠狠將一旁的畫卷扯過來砸在阮傾腳下。
“不要以為有了這個身份便能為所欲為,如今就算你過繼在了母親名下,也不見得她就會護著你分毫。阮傾,你能做的事情我同樣可以做到,若是你覺得有了這個身份便可以壓在我頭上,那你當真是愚蠢至極!不要忘了你從前過的什麼日子,有的東西不該你的,便不要再肖想什麼。”
說罷阮菱便拂袖而去,此時月亮已經高高升起,整個院子中隻剩阮傾一人還坐在原地,廊前的燈籠中映著一絲微弱的亮光,樹影在清風吹拂之下輕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