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錦衣狐裘變成了如今的青衣凡布,從前的滿頭珠翠如今也變成了簡簡單單的木簪布帶,但女子臉上的笑意,卻是比從前多了許多。
“阿傾。”
他開口喚了一聲,其中滿帶這一月餘來對她的思念。
阮傾挑了挑眉,任由路隨風上前接過她背上有些重量的竹籮。
“嘖嘖嘖,路大哥這是把整個暗影盟都搬到此處來了?”
也怪不得阮傾如此說,眼前這大大小小的箱子幾近將整個院落都堆得滿滿當當的,如何能不叫人吃驚?
阮傾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小荷包來,從中拿出小小的一截白色草莖一般的東西遞到路隨風嘴前。
“嚐嚐。”
她笑得嬌俏,路隨風也淡笑著張了口,將那白色草莖就著她的手指便吃了下去,微微苦澀之後,便是滿嘴的甘甜,連精神都好了不少。
阮傾見他吃得連連點頭,自己也笑著吃了一小片。
“這可是寶貝,今晨在山上偶然尋得的,就這麼一小截,剩下的給錢叔留著,他腰疼的毛病又犯了,這東西可派上大用場!”
阮傾才說完,一婦人的聲音便在房內傳了出來。
“就念著你錢叔!也不過來幫幫我這老婆子!”
話語聲落,同是一身布衣的婦人便已走出門來,話語之中雖是斥責,但臉上卻滿滿的都是笑意,竟是一年多前救了阮傾性命的錢氏。
阮傾吐了吐舌,急忙拿著竹籮過去。
“如何能不記掛嬸嬸?你看,這滿竹籮的草藥,都是嬸嬸吩咐了要采的,一味都未少!”
她討好的模樣叫錢夫人想生氣都生氣不起來,笑著接下那些草藥,拿到一旁細細簡練去了,阮傾這丫頭心細,她倒是不擔心其中有旁的雜草,隻是藥草藥性易相衝,還是需得分開放置才是。
阮傾哄過錢夫人,轉眼又為這滿地的箱子發愁。
“這箱子之中到底是何物?如何會有這麼多?”
看著倒也不像什麼重的東西,不然就院中這幾個護衛,隻怕也搬不進來。
路隨風手中竹笛輕晃,看著阮傾溫潤一笑。
“自然是聘禮,來向錢大夫和錢夫人二老的內門徒弟提親的。”
一年前離開京都城以後,回了青城,阮傾便央求錢氏夫妻教她醫術。錢氏夫妻本是覺不妥,但看著她心智堅決,若是能習得醫術,確實也能幫她自己調理調理這身子,故而才應下。拜師之後,她便化名元清,時常隨錢氏二人雲遊,研習醫術治病救人。
至於他,自然是她去到哪,他都要同往的。
隻是路隨風這番話,若是一般人聽到,不管是驚是喜,定然是有所反應的,可是此時他的聲音不小,院中幾人卻都毫無反應,連一旁自個兒玩樂的小奕都並未抬頭。
隻因為,這樣的話,這幾個月來,他都已經聽習慣了。
他雖不知路大哥和元姐姐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