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將孩子抱著便出了這大殿。
“日後玉兒搬到本宮房中同住,院中的丫頭小廝你也看緊些。”
說罷頓了頓,轉眸看了看那布置精巧的房間。
“將這房中所有東西都換成新的,讓咱們的人盯緊長春宮和長寧宮的那兩位,今夜之事莫要聲張,但定然要私底下查清楚,若當真是那二人想要對玉兒做些什麼,本宮也絕對不會由著他們這般猖狂!”
雁姑姑應下,心中卻歎息。
這後宮的鬥爭當真從未停息過,隻是不是什麼事情都如表麵看到的這般,那二位若當真為了爭寵而傷害了這小公主,皇上隻怕不會輕饒她們,何必呢?
紅牆綠瓦之外,一個瘦弱的身影有些不舍的看著那高牆。
她此生最為在乎的兩個人都在那宮牆之中,隻是她如今站在此處,卻已經沒有了同那二人朝夕相伴的理由。
她還是自私的吧?畢竟前世那般消磨時光、消磨人心的深宮生活,她不想再過一遍,更何況,若是薛臻心中已無她,她又何必賴在此處不離開呢?
“走吧,再不走,追查的人該追過來了。”
路隨風歎息,他此行本是想幫著阮傾將那孩子帶出來的,如今看來,阮傾還是不願帶走這個她留在薛臻身邊唯一的念想。
靜默半響,阮傾點了點頭,轉過身便跟著路隨風離開,沒有哭泣也沒有悲傷。
日後她該有新的生活,不該再讓身邊之人擔心了。
“路大哥,我們回青城吧,有些想念青城裏的美人餅了。”
一年後。
皚皚山上雪,青青河邊草。
這七月飛雪向來隻在傳言之中聽說過,但在白暮城,卻幾乎是日日可見到的奇景。
今日的天色似乎有些暗沉,日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灑在那高聳入雲的雪山之上,雪山巔上的白雪層層疊疊,遠遠看去倒像是白色的雲朵落在了山間一般,若是頭頂沒有那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那這不冷不熱的天兒,是最適合出門采藥的了。
溪邊,一青衣女子彎腰坐在石頭上,腳下踩著青青的綠草,手中拿的不知名的綠草似是剛從山上采下來的,一放入那溪水之中,便暈開一片泥黃。
這溪水之源是遠處那高聳的雪山,故而這流水也十分的冰涼,山上行了一日十分的悶熱,如今雙手觸到這溪水,熱氣頓時去了大半。
女子將手中草藥洗淨,抬手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才準備起身,身後便傳來一呼聲。
“元姐姐!元姐姐!錢大娘說要下雨了,喊你早些回去!”
溪邊的青衣女子一聽那聲音便知道來人是隔壁年大娘家的小奕,她笑著起身,背起身邊的竹籮。
“小奕,又跟著年大叔出來捕魚?這溪水寒人,晚些過來院子裏,元姐姐給你熬湯喝!”
女子取出袖中素淨的手帕,將手上的水滴擦幹,抬手拂了拂那看起來不過八、九歲小兒郎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