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十年情深(2)(1 / 2)

如今京城商界,‘冷陌琰’三個字,就代表著生殺大權,人人敬畏,他的一舉一動,都足以影響全局,輕易便能決定一家企業的生死,軍政兩界都要禮讓三分。

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炙手可熱、舉足輕重、富貴無邊的人,曾經有一個連一頓飯都吃不起、一本書都沒錢買的童年?

他認識童謹,就在那段貧窮落魄、不堪回首的年少時期。

隻是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童謹的名字,他隻知道,她叫檬檬。

*

從懂事起,冷陌琰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小孩不一樣。

別的小孩都是有爸爸媽媽的,別的小孩是可以和爸爸媽媽撒嬌耍賴的,他沒有爸爸,隻有媽媽,他的媽媽並不喜歡他。

記憶裏很多時候,他都是一個人被鎖在一間淩亂肮髒的房間裏,那個打扮妖豔、穿著暴露的女人,有時會在房間裏放十幾個饅頭,有時會扔一箱方便麵,又或者是一堆商場裏打折促銷的麵包,然後離開,極少回來,任他自生自滅。

小小的冷陌琰……不,那時候,他還不叫冷陌琰,他叫冷家子。

冷家子,顧名思義,冷家的孩子。

小小的冷家子,一開始會拚盡全力抱住那女人的腿,哭著喊“媽媽不要走”,那女人從來都是一臉嫌惡地一把推開他,然後揚長而去,門‘哢嚓’一聲毫不留情落鎖。

小小的冷家子,隻能踩著凳子,趴在窗戶上看外麵精彩的世界,每當有小孩牽著爸爸媽媽的手從窗下的馬路上說說笑笑走過,他羨慕極了,常常幻想自己就是那個孩子,有時候幻想著幻想著,就笑了,又有時候,他會哭,哭著喊爸爸,哭著喊媽媽。

直到後來一次,冷家子抱著那女人的腿苦苦哀求她不要走,卻被推得一頭撞到玄關的鞋櫃上,暈死過去,等醒來,房間空蕩蕩黑漆漆,渾身冰冷,他爬起來摸了摸發痛的腦袋,摸到一手粘稠潮濕。

他沒有哭,踩著凳子打開燈,乖順地去衛生間將一頭暗色的汙血洗去,然後拿了一塊幹硬的麵包,就著自來水吃得津津有味,自始至終,麵無表情,安靜乖順。

隻是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喊過一聲‘媽媽’。

那年,他才六歲。

他像籠中鳥,在那個肮髒的小房間裏悲哀地活著。

日複一日。

終於在新年將至,他那個所謂的媽媽,給他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穿上幹淨漂亮的新衣裳,帶他離開了那間肮髒逼仄的房間,還帶他去理發店剪了頭發。

他到底還是個孩子,心底深處還渴望著溫暖,他被這一舉動弄得受寵若驚,悄悄想:或許,或許媽媽並沒有那麼討厭自己。

隻是,現實從來殘酷。

他被他媽媽帶到一處豪華漂亮的宅院裏,那院子在他的眼裏,像天堂一樣,可是,宅院裏的人,並不像天使那般善良,每個人都用一種厭惡輕蔑的眼神打量著他。

那個被稱作他爸爸的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坨垃圾。

他聽見他媽媽說:冷家子是你們冷家的孩子,就得由你們出撫養費……不給錢?不給錢我們今天就不走了,我就讓冷家子跪死在你們冷家的大門口,到時候鬧出去,冷家的私生子跪死在冷家大門口,看是誰丟臉!

他看見他的爸爸,拿出厚厚一疊鈔票,狠狠砸在他的臉上,砸得他‘噗通’跌坐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眼冒金星,很痛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砸的是臉,臉痛就好了,心怎麼也痛得那樣厲害?甚至比臉還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