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姑娘,比她想象中要更難纏。
“你想要什麼?”譚母打開支票簿,用非常熟練的手腕在上麵簽畫了一張八位數的支票,遞給小蘭花,“這個夠不夠?”
“譚伯母……”小蘭花揚起脖子,根本沒有留意那張支票上的數字,她的聲音微顫,盡量克製自己的怒火:“我和政銘之間的感情,不是用錢可以摧毀的。你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他。”
“既然這樣,那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談下去的了。”譚母收起了支票,轉身離去。
小蘭花定定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看著譚母繼續走進病房,給譚政銘喂飯。他躺在床上,絲毫不知道外麵的動靜,隻是衝著譚母扯動嘴角笑了笑。那是一種兒子對母親發自內心的感激之笑。
眼眶中的眼淚,偏偏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
他和她之間的那些故事……仿佛是一個微電影的劇本,她演了女主角,而殺青之後,男女主角就曲終人散了。微電影很短,短到故事還沒有任何高潮便戛然而止。
“蘭蘭。”SAM站在不遠處衝她招了招手。
既然錢浣雅也覺得現在在譚母麵前拆穿這一層關係不太好,所以SAM也就保持低調。把小蘭花帶到錢浣雅麵前,看她們母女二人相擁一起,什麼話都沒有說。錢浣雅作為母親,隻是把女兒抱在懷裏,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然後幫她擦幹了眼淚,最後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頭發。這些微小的動作加在一起,沒有任何安慰的言語配合,但是小蘭花剛才難過的神情卻漸漸平複了起來。
沒有什麼比母親的懷抱和撫慰更讓人覺得安全和舒適的了。
“媽……我是不是很傻?”小蘭花抬頭問錢浣雅,表情仿佛回到了青蔥的少年時。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是挺傻的。”錢浣雅剛剛想表揚她剛才在譚母麵前的那番話說得十分精彩,現在隻是親昵地捏了捏女兒的鼻子,“你剛剛檢查結果如何?”
“沒事了。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那走吧,我們去辦出院手續。”錢浣雅衝SAM說道:“你可以再去陪陪你大嫂和侄子。我和蘭蘭先回家。”
“呃……”SAM感覺被雙方的火力夾擊在當中,無法反抗,有一種吃癟的表情,讓SAM此刻看起來特別有趣。
錢浣雅白了他一眼,不再說什麼,而是拉著女兒回家。
“好吧……”SAM無奈地搖了搖頭,目送她們離去的時候,卻不留神看見了譚維卿以及許久不見的五侄子譚斯程。譚斯程留著一個大大的光頭,坐在譚維卿拉風十足的跑車裏,兩個人長得風格完全不一樣,但是出乎意料的輪廓都十分漂亮。
譚維卿的漂亮是那種陽光美少年的氣質,而譚斯程則是一臉風塵仆仆的老男人形象,留著青黑色的胡茬,修剪得十分有型的絡腮胡子,配合他的光頭看來,倒是個十分有個性的型男。加上鼻翼和嘴唇的線條十分剛毅,看起來十分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隻是SAM最最清楚,這些外貌什麼的,真的隻是譚家人的表象。接觸久了才會知道,譚維卿陽光形象下麵是腹黑的一顆心。而譚斯程一張放蕩不羈的大叔臉的背後,則是一顆熱衷於表演的心。
“斯程怎麼也回來了?”SAM記得前不久,譚斯程還在百老彙出演一個話劇的龍套角色。
譚斯程摘下墨鏡,神采飛揚地衝SAM眨了眨眼睛:“還不是聽說SAM叔叔有豔遇,打算改編成話劇搬上銀幕。”
“不用開我玩笑了。”SAM舉手投降。“政銘已經醒了,現在精神還不錯,你們可以順便去看看他。”
“好。”譚斯程長腿一邁,從六弟的車上下來,也不管身後的人跟不跟得上,風風火火就朝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