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階道寬為三丈三尺三,長橫著躺下五個成年人綽綽有餘,可兩旁的樹實在太高太大了,以至於這樣一條寬大的階道都被遮蔽了。
陸十曾經來過白泉劍宗很多次,卻從來沒有走過這條階道,這個問題很簡單,可以飛為什麼要走。
不過他雖然沒有走過這條階道,卻知道這白泉劍宗的山門有多高,按照山門處的高度來算,這條階道至少有數十裏之遙。
以柳小妹的體質,他們要從山下走到劍宗的山門前,至少還需要走好幾天,不過跟多的可能是,還沒有走到,柳小妹就倒在了這階梯上,不過馮照興顯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馮照興一定會背柳小妹的,陸十心想。
馮照興發現,柳二柱的步伐有些沉重,氣息也有些粗重,甚至額頭上都有了汗水。要知道,在到達山下之前,柳二柱已經可以舉著幾百斤的大包裹健步如飛了,如今卻好像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比剛出大寧村時還要吃力得多。
隻因為陸十將一直握在手中的那個灰布包裹,放到了二柱的背上。
原來那包裹中的東西如此之重?陸十拿著那個灰布包裹的時候,與尋常人拿著一柄尋常的劍並無兩樣。
其餘三人看向陸十的目光中充滿了驚訝、佩服、好奇……總之很複雜,也很怪異。
陸十抱著雙手,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得意,龍族血脈曆來是中州陸家的優勢,也是陸家曾經在中州長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兩天過後,幽邃而悠長的階道上,陸十和馮照興依舊風輕雲淡,柳二柱越走越輕鬆,柳小妹卻越來越慢,她終究隻是一個凡人,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她靠著頑強的毅力走到了這座山下,又爬了幾裏的階梯,如今,她已經到了極限了。
鳥鳴啁啾,山道越發曉得幽靜了。
他們在階梯上坐下來,一邊休息,準備討論一下怎樣處理柳小妹,本來由柳二柱背柳小妹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柳二柱那個包裹實在太大了,像個小山似得,而且上麵還有桌椅板凳鍋碗瓢盆這些東西,如果是加一兩個物品到還好,可柳小妹是一個人。
所以隻能由陸十或者馮照興來背柳小妹了。
不知什麼時候,馮照興的額頭突然多了幾滴汗水,馮照興伸出袖子擦了擦汗水,仰頭自言自語道:“好久沒走過這麼遠的路了,還真有點累。”說著偷偷撇了撇陸十。
陸十麵帶微笑看著他。
他連忙把目光移開,又伸手擦著汗,掩飾自己尷尬的神情。
堂堂武人九品修行者,走這麼幾步路居然喊累?而且還出汗?你就算是從最西邊的昆侖墟橫穿中州走到這裏,也不至於出汗吧?陸十實在想不到,馮照興居然還會耍小心機,雖然很蹩腳。可是柳小妹和柳二柱不這麼想啊,他們隻知道,陸十平時隨手提著的灰布包裹都能壓得二柱喘不過氣來,那陸十的力氣肯定比二柱還大得多啊,那麼大的力氣背個小姑娘還不是順手而為之?
所以他們都期待的看著陸十。
看著柳小妹期待的眼神,陸十也給了馮照興一個“算你狠”的眼神,然後無奈的站起來,走到柳小妹身前蹲下。
“上來,我背妳。”
“哦。”柳小妹臉頰微紅,費力的的爬到陸十的背上,“謝謝。”
不知為何,柳小妹又想起了初見陸十的時候,陸十送她的那支女貞花,那支女貞真的很漂亮,即便是枯萎了,也仿佛有些與眾不同的出塵氣兒。
花早已經枯萎,卻被她一直帶在身上。
……
陸十背上柳小妹以後,馮照興頭上的汗被山風一吹就沒了,嘴上也沒有喊累了,隻是有些不好意思去看陸十,眼觀鼻,鼻觀心,一馬當先走在前麵,越走越快,簡直是腳下生風。
登山的速度瞬間就快了數倍。
不久之後,前麵千篇一律的階梯上突然出現了兩個人影,那兩個人大概是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停下步伐轉身看了過來,是一個男子和一個十六七歲的青年。
中年男子身穿白衣,背負長劍,一看就是劍宗弟子。
青年錦衣華服,麵如冠玉,眉目間與那中年男子有幾分相似,隻是麵色有些蒼白,看來也受了不少跋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