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兩人的距離近到能夠依靠昏暗的月光辨識出彼此的臉龐時,蘇信那顆有些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阿豹哥!”
“啊!是你小子,真是走運。”這個身影正是說要陪蘇信一起完成新手任務的阿豹,兩人在此重逢,顯得都很開心,阿豹走上前來抱了抱蘇信然後說道:“這任務總是來的沒頭沒腦,讓人一點準備沒有,我還有些話沒和你說完就一下子被扔到了這個鬼地方來了。”說完,又開始咳嗽起來。
蘇信瞧著阿豹好像有些疲倦,就扶著他坐到草堆上歇息,瞧著他一直捂在腹部的那隻手,小心翼翼的問道:“阿豹哥,你受傷了?”
問出這句話的那一瞬間,蘇信覺得阿豹的身體好像僵住了,由於光線太過黯淡,他也看不到阿豹的表情。空氣變得有些凝重,半響都沒有人開口說話,蘇信有些後悔詢問阿豹的身體狀況,甚至有些後悔剛剛站起身來招他過來,畢竟他與這個長相凶悍的家夥也僅僅隻有幾句話的交情而已。
“唉,不瞞你說學生仔,我其實在蘆葦塘裏挨了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幾個軍兵的槍擊。”首先打破沉默的,還是個性比較主動的阿豹,他緩緩鬆開了自己一直捂著的腹部傷口。在這種視線條件之下,蘇信也隻是勉強辨認出阿豹的腹部一塊確實有著範圍不小的血跡。“我們進入這任務世界當中,最少也要在其中待上兩三天,我看這荒山野嶺的,也根本不可能找到醫生幫我處理了,我估摸著劉豹這條命,大概是要交代這裏的。”
蘇信有些吃驚地看向阿豹,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過此時此刻的阿豹看起來確實十分虛弱,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想來應該是失血過多的緣故。蘇信剛才也仔細觀察過了,這一大片草場根本看不到盡頭,想想也知道以現在阿豹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走出這片野地去了。
蘇信正欲張嘴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被阿豹的手勢打斷,他慢吞吞的從自己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張小紙片來,有些顫抖的把它塞到了蘇信手裏。然後注視著蘇信緩緩說道:“這可是保命的緊要東西,或許能幫你挺過這次任務,是我上次任務裏花大代價搞來的,現在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阿豹挪開了自己的手,有些不舍得看著蘇信手裏的那張小紙片語調變得有些惆悵:“想我還誇下海口來幫你一把,沒想到自己卻先栽在這了,你拿好這個東西趕緊走吧,我在蘆葦塘裏遇到的那幾個軍兵朝我胡亂開了幾槍就跑了,樣子像是正在被什麼東西追著逃,這地方不安全,趕緊離這越遠越好。”
蘇信觸碰到這張紙片的一瞬間,腦海中就被傳入了許多訊息,一下子就得知了這張小小紙片的寶貴之處。
“替死符,一次性道具,可在受保護目標麵臨死亡威脅時將此次危險轉嫁給他人。轉嫁目標,劉豹。”
蘇信鼓動喉頭,感覺嗓子有些幹澀,十分難以說出話來。這樣東西就代表著一條命,在這個死亡威脅如影隨形的遊戲中,它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而阿豹哥就這樣把它送給了自己,自己此前還曾經懷疑過這個人的人品...
蘇信有些自慚,不過他也不是什麼正派道德標兵,哪怕在現在的環境下他還有些怕劉豹後悔,來問他要回去這張無價小紙片,他隻是朝著劉豹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快步朝著遠離池塘的方向奔跑起來。
“阿豹哥,我去給你找醫生過來!你一定要在這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