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楓走過去,蹲下,輕輕地拍著淺昕的背,絞盡腦汁地想怎麼安慰她。最後憋出一句來:
“發生什麼事了?”
淺昕猛地抬起頭來,死死盯著杉楓的眼睛,好半天才開口,說:“杉楓,對吧,杉楓。你告訴我,是不是好人有好報?”
杉楓一下子愣住了。
好人有好報?
杉楓仔細想了想,長輩們好像都是這麼說的,就回答道,“呃,是,應該是。”
淺昕聽後,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杉楓明白了,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宇博是淺昕和文羽小時候的玩伴,一年前,他為了救一個被搶劫的男子,奮力與歹徒搏鬥,不幸被歹徒捅了兩刀,兩個腎就沒了。刀還插在宇博身上,那歹徒就逃之夭夭了。那個被搶劫的人看見“事態嚴重”,在宇博身邊放了一千塊錢,也溜了。
宇博忍著疼痛,爬到了一家醫院的門前,隨後就暈過去了。過了一個晚上,那家醫院的醫生才看見他,才把他拉回醫院裏,做了手術。三天後,醫院找到了宇博的家屬,告訴了他們兩個消息:第一個是,宇博的腎壞了,需要人捐腎,要不然宇博就活不下來了。第二個是,宇博的傷口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感染了,導致傷口感染,然後是如果有人捐腎的話,宇博可能會活下來,但可能醒不過來了;如果宇博創造了奇跡,醒來了,很有可能會,失憶。
說到這兒,淺昕深呼吸了一下,卻差點暈過去,杉楓連忙扶著她,走到一邊,坐在長椅上。
淺昕覺得好無助,就不由自主地靠在了杉楓的胳膊上。杉楓稍稍驚了一下,但馬上恢複過來了。他納悶了,自己好像很享受這種感覺哎?怪怪怪,真是怪極了。
淺昕休息了一會兒,順了順氣兒,就接著說,“我們三家人都很著急,我和文羽都要急死了。我們的父母,就挨個兒讓醫院檢查,找能和宇博配型成功的腎。最後,我爸爸的腎是最合適的。我爸爸很高興,當即就捐了腎。那時候,我考上了北京師範大學的心理專業,隻好離開家鄉,來北京上學。”
“你家是哪兒的?”杉楓不由得問了一句。
“天津。”淺昕愣愣地回答,似乎說這些話,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呃,你繼續,繼續。”杉楓看得有些心疼,心想:快點,快說完,說完領你吃好吃的去!
“來北京後,因為沒錢買手機,所以半年多了,沒聯係過家人。上個月,我才用做兼職攢下的錢,買了這部iphone4。買上手機的那天,我就打回電話去了,但是宇博還沒醒。不過,捐腎很成功,我爸爸很好。這不,剛才宇博打過電話來,告訴我他,他醒了。”淺昕又開始低聲抽泣,“可,可是……”
“嗯?”杉楓越聽越迷糊了,宇博醒了,那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什麼哭成這個樣子?
“我爸爸昨天……昨天……”淺昕說著,眼淚奪眶而出,“昨天,他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人,打,打死了,現在,還,還沒找見。嗚嗚……”
“呃,別哭,別哭啊。你看你,都哭成個淚人兒了。”杉楓憐愛地摸著淺昕的頭發,心裏一陣陣的疼。
“杉楓……”淺昕終於停止了哭泣,抬起頭,看著杉楓。
“嗯。”杉楓溫柔的說。(筆者:話說杉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杉楓:不知道……)
“你說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是真心的嗎?”淺昕認真地問。
“呃,是。”杉楓被她弄得措手不及,還好反應快,馬上就轉過彎來了。
淺昕深吸了一口氣,頓了頓,說:“那麼,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