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人的話卻更讓秦小蝦想哭,眼淚也控製不住的從眼眶裏流出來,不一會兒的功夫林子毓的肩膀就被浸濕了一大片,冰冰涼涼的。無處可放的雙手也抬起來繞過去放在林子毓肩頭抱住他的脖子,尋求那片的溫暖。
秦小蝦平靜不下來,她想質問如果她真的好為什麼那麼多的事情都會發生在她身上,而不是另外一個人?不要用這是生活對她的考驗來敷衍,如果是一次就好,接踵而來的倒黴事讓人喘息的空間都沒有,接二連三的打擊也讓人緩不過神,這簡直就是在嘲笑她的人品太低下。
如同小動物在受傷的時候會找個隱秘的洞口獨自舔傷,人在情感受創的時候也會需要療傷,找個無人的空間,或者找個可以依賴的人。像是一種習慣,隻要林子毓在身邊,秦小蝦會主動的向他靠近。
撕開血淋淋的傷口,撒上傷藥,狠狠地痛哭一番,任汙血散盡,任膿液潰流,疼得撕心裂肺,最後結疤長出新生的肌膚,宛如重生。
哭聲漸漸低下來,偶爾會有抽噎聲,如同哭得太久的小孩子一般的委屈哽咽,還有斷斷續續在林子毓耳邊的抱怨,自我厭棄,和那些隱秘的無法訴說想要報複的心思。
說到後來有些語無論及邏輯混亂了,秦小蝦後來回憶了一下,除了最初那些內容,到後麵就成了她單方麵的念叨,到底說了些什麼內容她都有點記不起來。零散瑣碎的很多小事被她一一道出,而林子毓則是安靜的聽著,不插嘴,也沒有反駁和不耐煩。
到最後秦小蝦唯一記得是她沙啞的嗓子,幹燥的嘴唇,顏色深了不止一層的西裝外套,還有在頭頂一直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始終如一的安撫的動作。
林子毓身體的動作保持不變的步調,卻不代表他心裏一點觸動也沒有,相反的是他從秦小蝦那些淩亂毫無順序的話語裏了解到很多他沒有參與的細節,加上先前掌握的那些資料,前後一連串稍加整理,許多疑惑都迎刃而解。
比如被開除那一天任健的對秦小蝦雪上加霜的嘲諷欺負,當然還有葉蕭恰好的英雄救美的舉動。
比如吳仁麗,他知道這個人,收購聚遠的時候手下人送過來的名單中特意提到了這個人。作為《年華》策劃編輯組的一個組長,事發後唯二的跟葉蕭一樣沒有被牽連的負責人,比葉蕭還更勝一籌的是她還升職了。
曾經是與秦小蝦好得情同手足的女人,同樣在雜誌審稿之前看過那一組畫,主導者還是她,最後卻脫身而出得到重任。況且在調查的那幾天還恰好請假被批準,太多的巧合也就不能成為巧合。
聰明有時反被聰明誤,事事機關算盡,可是不到最後一秒鍾誰能說勝利的是誰呢。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能幹心機,還有對人心的利用,可不巧或者說她時運到頭,誰讓秦小蝦是林子毓看喜歡並發誓要保護的人。
權利,地位讓人趨之如騖,往往是罪惡之源,無盡的你爭我鬥因此而起,六親不認尚且平常,比點頭之交多一點的交情又算得了什麼。可是這些文人口中的憎惡的東西關鍵時刻卻很是讓人歡喜,尤其是對握著聚遠生殺大權的林子毓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