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墨站在原地未動,看著狐火蔓延到麵前一尺處嘎然而止。他舔下唇,露出白森森的尖牙,得意地負手而笑:古言和景沫藍、霍娉婷都困在陣內,他站的位置恰恰位於陣外。他向來陰險,豈會把自己置於險境?除非他們能破除困陣的影響,否則根本傷不到他。

陸有為同樣位於陣外,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鏡片反射出的光芒遮沒他的表情:“景天師,談樁生意如何?”

回答他的,是景沫藍一聲冷哼。

陸有為聲音平穩,對她的反應不甚在意,字句清晰地提出條件:“景天師天賦卓越,是個難得的人才,如果願意合作……”

長劍滋啦劃過符陣形成的壁障。景沫藍冷冰冰地打斷他:“景家曆來循道守序,決不會與你這種孽障有半分牽連!”

她拒絕得幹脆,半分餘地都不留。陸有為料到結果,唇角微微一勾,語調平平:“既然如此,說不得要委屈景天師了。”

困陣內,半邊劍光森然,半邊狐火搖曳。片刻工夫,陣內所有影偶悉數退卻,劍光與狐火依然活躍。景沫藍借著劍勢尋找陣眼,古言警惕地守在霍娉婷身邊,防止馮墨使出陰損的招數。哪怕他恨不得生撕活剝了馮墨,依然記得最重要的事。馮墨既然能用九九化元陣來掩蓋困陣,誰知道他有沒有困陣下藏有別的招數?

霍娉婷同樣沒有閑著,努力分辨著組成困陣的符文。那些虯曲的文字浮在她眼前,映著劍光狐火,變成一條條醜陋怪異的蟲子,在半空中踽踽爬行。霍娉婷看不懂那些文字,盯了一會兒,腦袋便有些暈暈的。她知道這是修為不足引起的反噬,咬著牙默默堅持,細細分辨每條蟲子的區別。

好在困陣的範圍不算大,霍娉婷強撐著看完符陣,閉上眼睛,急促地喘著氣,反複念了幾遍寧神訣,劇烈的呼吸才平緩下來。她不認識符陣的文字,僅憑直覺選了個方向,甩出她一直抓在手心的桃木劍。不管有用沒用,總要試試看,說不定多試兩次就能成功呢。

她一有動作,古言立刻跟上,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講,堅硬的利甲帶著破空聲,緊隨桃木劍擊上陣壁。他想護著她,將她圈在安逸的懷裏,靜心等待結果。可既然她想嚐試,他便給她最大的支持。

霍娉婷的直覺沒有錯,那裏不是陣眼,而是一個節點,防禦的力量比別處稍弱。桃木劍擊過去,因為力量不足,連點痕跡都沒留下,碰的一聲落下。隨後跟著古言的蠻橫攻擊,符文組成的陣壁發出哢嚓細聲,裂開一道淺紋。

馮墨變了臉色,眼珠一轉,腦袋裏迅速浮出新的想法。

古言一擊見效,指尖彎曲,扣住淺紋狠狠一扯。

符壁嘩啦破碎,露出房間真正的牆壁。

景沫藍手持利劍,驚訝地望向霍娉婷:連她都看不透的符陣,居然能被霍娉婷識破?她的天賦,真的像她表現的那樣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