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雲舒沒有阻止她，而是立在旁邊耐心等候。
瀾月的表情間，沒有半點剛才死纏爛打的嬉鬧，變得凝重肅穆。她扶著雲舒的手臂，纖纖身影立於雲端，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團火焰，對傀儡發出的嚎叫無動於衷。掙紮的影像映在她眼中，卻未留下半點痕跡。
“哼，給神族丟臉的家夥。還是燒了幹淨。”
離開前，她留下一句低語。雲舒並未反駁，隻是沉默地拍拍她瘦小的肩膀，似是安慰。
傀儡燃盡後，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雲霧中。沈夢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瀾月離開前，刻意地多看了古言一眼，似乎別有深意。至於其他人，周青修正獨自深思，景沫藍盯著傀儡化成的灰燼發呆，晴瑤小心翼翼的想靠近古言，都沒有注意到那個眼神。
而古言，自從瀾月和雲舒離去後，第一時間逼到沈夢尋麵前：“她在哪裏？”
沈夢尋用手指攏著散亂的發絲，慢悠悠地回答：“還能是哪裏？我家唄。”她法力有限，無法做到瞬間轉移，提前在家裏和鈴鐺上各自刻下一模一樣的法陣，利用法陣取巧才實現傳送。何況別的地方，她也不放心。
霍娉婷正跟炭球在一起。她上次見到炭球的人形時，還是個小奶娃，路都不會走；隔段日子沒見，它化出的人形長高許多，像四五歲的孩子。臉蛋依然肉乎乎的，比從前更加招人喜歡；胳膊腿都很壯實，走路特別穩當。
霍娉婷揣著心事，勉強跟它打聲招呼，見它冷淡地不肯搭理，也沒有心思逗弄，獨自坐進沙發。
她腦袋裏渾渾噩噩的，知道自己返回西山也幫不上忙，便沒有回去逞英雄。想著剛才發生事的情景，她一會兒擔憂一會兒難過，心裏沉甸甸的，不知名的情緒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發什麼愣！”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夢尋的聲音將她驚醒。她抬起頭，看到沈夢尋憑空出現，形象優雅如舊。炭球噌地湊到她旁邊，勾住她的手臂撒嬌：“主人，你終於回來啦！”
沈夢尋“嗯”地一聲，揉揉他的腦袋，挨到霍娉婷身邊坐下。
霍娉婷嘴唇張了幾次，終於問出一句：“西山那邊……結束了？”
沈夢尋點頭，簡要地概述：“對。殘魂傀儡燒成了灰燼，馮墨跑了，景沫藍和周青修損了些靈氣，身體沒有受傷。他們去追馮墨，我先回來。”
她故意沒有提古言和晴瑤，留心觀察著霍娉婷的神色。她臉色慘白，捏在一起的手指微微顫抖。沈夢尋知道她關心，偏偏壓下話頭，眼瞧著炭球化成黑貓鑽進她懷裏，輕輕替它撓著下巴，試探她的耐性有多少。
霍娉婷深吸兩口氣，正要開口詢問，門鈴聲忽地響起，嚇了她一跳。
沈夢尋輕笑起來：“你關心的人來了，要不要跟他走，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