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娉婷在沈夢尋家裏住了三天。
她有心多逗逗炭球,想再看它化出的人形,奈何小家夥認定她是個壞心眼的蠢女人,死活不願意搭理她,見到她躲得遠遠的,更不用說化形陪她玩。霍娉婷嚐試幾次,均以失敗告終,隻得無奈放棄。
三天內,沈夢尋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好。雖然她從早到晚都懶洋洋的模樣,不過霍娉婷看得出差別,發現她的精神漸足,加上還有炭球跟著,她漸漸放下心,開口跟她告別,打算返回別苑。
沈夢尋嘲笑道:“怎麼,相思難耐?”
霍娉婷頓時紅了臉,嗔她道:“胡說什麼呢!”
沈夢尋揮手,對她做個往外趕的動作:“走吧走吧,省得在我眼前晃悠,鬧心。”
霍娉婷摘下她家裏的鑰匙,伸手遞給她,她沒有接,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留著。什麼時候想來,省得我去接你,自己開門。”
她家裏沒有外人,霍娉婷想了想,沒跟她客氣,痛快地收下鑰匙。
準備出門時,沈夢尋忽然身體一震,閉上眼歪在沙發裏,半天沒有言語。炭球喵地一聲,從角落裏衝出來,繞著沙發直打轉。霍娉婷不知發生什麼事,見它焦急,跟著著急起來,伸手想去扶沈夢尋。
手還沒碰到人,炭球頓時發出咕嚕嚕威脅的聲音,一爪子拍開霍娉婷,弓著背,凶巴巴地瞪她,逼著她往後退。
霍娉婷明白幾分,試探地問:“不能碰?”
炭球刷地扭開臉,退回沙發邊蹲守:它不要跟蠢女人講話!
短短幾分鍾,霍娉婷覺得比一小時還漫長。等到沈夢尋睜開眼睛,她趕緊湊過去,問發生什麼事。
沈夢尋彎了彎唇,笑容輕鬆:“我知道馮墨躲哪裏去了。”
她在馮墨的夢裏留了一縷神識,用做夢境的引子。方才被馮墨察覺,掐斷了神識,也暴露出他的位置。
她站起身,攏了攏秀發,走到穿衣鏡前,打量著自己的形象沉思片刻,抬手打個響指,依著從神識中讀取的形象,用法術換了套碎花古裝,鬢邊斜插一支白梅。隨後她踢掉腳上的細跟鞋,朝炭球一招手。它立即竄過來,飛快地爬到她肩膀上,昂著下巴,一副睥睨樣兒。沈夢尋帶著它,朝門口走去。
霍娉婷趕緊攔到門口,上下打量沈夢尋一眼,目光最後落到她光裸的腳上,狐疑地問:“你要出門?”
沈夢尋摸著炭球的腦袋,愉悅地回答:“當然。馮墨被夢境所困,正是收拾他的大好機會。”他掐斷了沈夢尋的神識,夢境便失去掌控,正是暴躁混亂的時刻。
“我也去。”霍娉婷無法阻止,心中擔憂壓過恐懼,怕她遇到危險,出聲要求同行。
沈夢尋不置可否,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先下樓再說。”
霍娉婷疑惑,等到樓下,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古言靠在樓下牆邊,袖著手等她。霍娉婷趕緊迎過去,挽住他結實的手臂,仰頭問他:“古言?你怎麼來啦?”
古言抽出一隻手,將她的手裹進掌心,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三天時間不短了,我猜你今天會不會回去,過來看看。”他瞥一眼沈夢尋的裝扮,目光在炭球身上打個轉,最後落到霍娉婷身上:“這麼晚了,還打算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