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歸途(1 / 1)

九月,入秋,原本蒼翠的大樹開始泛黃,風吹起帶著蕭瑟的味道。這條古樸的道路,青石板坑窪不平。老一輩的人都說隻是清朝便留下來的路,那時候這可是條了不起的路,作為運商品的商路,官府還不時來維修。可如今再看,褪盡繁華與喧囂,再難想象到當初的風光。旁邊林立的商鋪無一不是裝飾著現代的元素,這條路倒顯得格格不入了。

我自小便生活在這附近,小時候還沒有這麼多商鋪,大多是老式的房子,賣著一些生活用品,後來政府改造,這裏的老房子都拆了,建起了灰白的樓房,帶著死板與生硬闖進這裏。而這段路過不久就要拆了重修,想那時,便是一段過去徹底消失在曆史的長河裏,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那個平靜祥和的小村落,大概也因為時代的發展變得不再一樣。那些青蔥茂盛的樹,終究隻會存在於每個人的記憶裏了。

“落笙,還不幹活去,還走神。”青梅搬著沉重的紙盒,晃晃悠悠的放在卡車上,看我在一旁發呆,惡狠狠地拍了我的肩膀。我猛地回神,差點被她拍倒在地。

我瞪了她一眼,轉身忙碌起自己的事情。青梅就在那笑的前仰後合,漂亮的杏眼眯成彎彎的月牙,兩條烏黑的麻花辮伴著她笑而晃動,在燦爛的陽光下微微發著光。

我走進鋪子,看見放在地上的招牌,拿布拂了上麵的灰塵,露出了燙金的大字。這招牌有些年頭了,有些地方都微微開裂了。我曾經問過白姐為什麼不換一個,白姐笑了笑,隻是搖頭卻什麼都沒說。那時候我年紀小,還不大懂得這牌匾背後深厚的含義。如今再看,不是沒錢換,而是那種深厚的曆史記憶無法如此輕易就交接。收拾了最後一點雜物,我鎖上了大門,看著白姐和青梅都已經上車,便小跑過去以追上她們。

我最後一個上了車,關了車門,聽著車子啟動的聲音看著那離我遠去青石板路。那好像不是一條古道,而是我遠去的回憶和無法追還的歲月。

“我們走了,青梅,落笙。”白姐踩了油門,車子開動。

今天我們離開,不再返回,如同那些破碎的回憶,不再重複。

角落的牌匾,三個燙金大字:素錦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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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你往哪裏逃,看我不收了你。”一位白胡子的道士左手拿著八卦盤,右手攥著一個黃色的布袋,追逐著一隻火紅的狐狸。那狐狸倒是精明,專門往濃密的叢林裏跑。枝枝叉叉交錯縱橫,弄得老道士一身的狼狽。

“哈哈,你這個臭道士,有本事來抓我啊。”狐狸幾個蹦竄便消失在叢林深處,徒留一串銀鈴般的笑和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而那火紅的身影卻再也沒出現過。

“氣死老夫了,小妖,若再讓本道見到你,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道士見抓狐狸再沒希望便理了理衣衫,氣哼哼的走出叢林,下山去了。

“笨道士,還想抓我,哼哼。”不遠處,一道紅色的倩影緩緩走出石洞,哼唧著,嬌俏的小臉上寫滿了不爽兩個字。隻見她轉了個身子,化成了一名貌美的夫人,手裏攥著一個包袱,擺出擔驚受怕的表情便竄出林子走到了官道上。她眉眼生的一副憂愁的樣子,修長的眉緊皺著,一雙美目斥著水,任誰見到都會生出同情之意。

恰是這時候,一輛華麗的馬車停了下來,從車裏走出一名小廝,走到了美婦的麵前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位夫人,我家公子問您為什麼出現在這荒郊野外,這馬上就天黑了,山上豺狼虎豹頗多,怕是夫人會葬送狼口。”小廝說話十分恭敬,到是看的出其主子是個十分正直的人。隻有正直的主子才會培養自己的奴仆如此的規矩識大體。

“奴家本是隨夫家從連城來的,要到京城去看望自家的親戚。沒成想路上遇到狼群,夫君為了我,就生生,生生,葬送狼口了。我被掩護著,這才找到官路,一路上東躲西藏,差點就沒命了。”婦人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字字真切,麵上不露一絲破綻。

“夫人莫怕,我家公子正是要去京城,若不嫌棄便上車一同前往吧。”小廝看那婦人哭的悲切,想都沒想便說出了這樣的話。那婦人含著淚點了點頭,被丫鬟攙扶著上了車。而小廝沒看見的便是她低頭時露出的一抹陰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