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辦公室大門關上的那一刻,他隨手掃落了茶幾上的煙灰缸,發出哐當的聲響。
他想要不計較的,他想過不追問了的,這幾天他一直等著她來找自己,以為她至少會想念自己,又至少會懷疑,進而來詢問他吧,可是她就那麼暗暗靜靜的,好幾天過去一點消息的都沒有。
好吧,盡管如此,他忍了,就當做沒發生過。對於蘇清末和溫子瑜結婚的事情,他決定忘記。可是今天開會,別人不過是提了一句溫子瑜,她就像一隻炸毛的貓一樣,見誰撓誰。搞僵了兩個部門的關係。記者部的人,大部分是從總公司過來的。她這樣搞有什麼好處,隻為一個溫子瑜?
好吧,他繼續忍耐,想跟她配個不是,兩個人和好吧,可她還是這樣。到底,他哪裏比不上溫子瑜了,又到底為什麼,他那麼努力,她卻好像對這一段戀情無所謂的樣子?
蘇清末回到編輯部,臉色難看的要命,眼睛還隱約有些發紅。
同事們紛紛問她,“罵得很難聽?眼睛都紅了!”
蘇清末擠出一個微笑來,“沒有罵我,就簡單的上下級會談而已。我眼睛紅是累的,我去印刷廠了。”
整個下午蘇清末都泡在印刷廠裏,其實隻需要她把細節簡單交代一下就好,可她固執的留下來,不想回公司,亦或是不想見到某人。
她趴在桌子上,腦袋裏亂糟糟的。
她和唐楚相愛分離,再次相遇,過去七年的遺憾,年少時代的美好回憶,這些似乎成了促成他們必須在一起的條件。然而,似乎忘記了,他們之間七年的空白,誰也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了,多少都有了變化。
那麼這樣的他們在一起還合適嗎?腦海裏有個聲音告訴她,放棄吧,覆水難收。
可是,另一個聲音告訴她,戀人之間都要有摩擦,這是所有人的必經之路,磨合期過去,總會好的。你們認識了十年之久,難道就這麼放棄?
煩躁!蘇清末撓了撓頭,一看時間到了,直接下班回家。
匆忙的人群,她也混在其中,並不著急的樣子,有輛車跟隨著她,開的很緩慢,“蘇清末,上來我送你回去。”
越是不想見到誰,就越是要見到誰。她現在煩躁的很,扭頭就加快了腳步。
溫子瑜一陣的愕然,這是誰惹的?
他還是跟著她,後來,她進了地鐵,他就找地方停了車,也不管違章與否,就跟了上去。
地鐵裏擠得銷魂,活脫脫的都成了照片一樣。
門一開,人流湧出來,在擠進去一批,一樣望過去,大廳裏人山人海,這場麵著實壯觀。
蘇清末被擠在一個角落裏,還算安全。一抬頭,看見了溫子瑜。
“你怎麼在?”
“我叫你你不理我,我就跟過來了。”溫子瑜皺著眉,顯然這裏的擁擠讓他很反感。
他用雙臂為她支撐了一塊小小的方圓,讓人沒辦法靠近她。
蘇清末淡淡的哦了一聲,扭過頭去看著外麵一閃而過的廣告牌。
老舊的一號線地鐵裏有些是沒有空調的,隻幾個電扇,空氣流動,偶爾就帶來他的味道,古龍水和煙草混雜的味道。
那邊有人吵了起來,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和一個中年男人。吵架的內容可想而知,地鐵裏人多,男人貼在那女人的身上,女人就說他耍無賴。指著鼻子罵了一會兒,男人也惱了,回了句,“就你這付尊榮,我有那個必要?這麼多年輕漂亮的我不摸我單單去摸你?你有臆想症啊!”
女人自然不作罷,兩個人越吵越凶,最後竟然撕扯了起來。旁邊的人都閃了閃邊,站在那裏看著。蘇清末皺眉,“不要吵了,一人讓一步吧,下班擁擠在所難免的。”
女人拔高了音調,卻是衝著蘇清末的,“哦,你倒是說得輕鬆,被占便宜的不是你!”
男人又看了那女人一眼,說了句,“懶得理你。”
蘇清末張了張嘴,心想算了。
頭頂傳來溫子瑜帶了笑意的聲音,“有我在,我不會讓她被占便宜。這位小姐,下次小心,如果很怕被占便宜,不要出門。”
“你……”女人氣結,可對著溫子瑜那張帥氣的臉,又罵不出什麼。正巧到站,她隨著人流下車去。
蘇清末低著頭,“你幹嘛跟她一般見識。要是遇上個難纏的,罵你怎麼辦?”
溫子瑜反倒是很愉悅的笑了,“對罵唄!”
“那被記者拍到的話,溫氏集團就出名了,地鐵裏總裁跟一中年婦女掐腰罵街。”
“我有說過是我去罵街了嗎?這不是還有你麼,你還能讓我挨罵?”
“我又不是潑婦!”
“嗯,的確,你挺溫柔的。”
“我聽著你不是誇我。”
“是嗎?我這就是誇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