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兒靜靜的看著卿氏一針一線的繡著綠色的山、綿延的水,那神韻卻是真和繽娘娘一樣,遠遠的看著,就像是繽娘娘坐在那裏一樣。
繽娘娘確實是死於血蠱,可她卻未到三十歲啊,她本應該還有一年的壽命的……惠兒心裏想著,卻總也想不明白,也許,哪一天,自己身體裏的這隻血蠱會突然要了自己的命。
卿氏一不小心手指被針紮了一下,指尖溢出的鮮血染在白色的繡布上,剛繡好的清水被染成了如妖的紅色。
卿氏見清水染了血,卻是不吉利,氣的扔了手山的針,大哭了起來,“為娘的連你最後的這點小心願都完成不了!”
史安南見妻子傷心欲絕,又是沒有規矩,此刻王後還在此處,真怕妻子再說出些或作出些不合理的話或事,便趕緊的上前去扶住卿氏,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句,“王後娘娘在此呢,多加些注意。”
聽了丈夫的話,卿氏趕緊的擦了眼淚,對著惠兒跪下,“王後娘娘萬福金安,民婦有罪,請王後娘娘責罰。”
惠兒意味的看著卿氏,問道,“你何罪之有?”
卿氏不卑不亢,細細說來,“民婦罪狀有二。其一,王後來此,民婦不但不行禮叩拜,還讓王後站於屋內,民婦卻坐著;其二,民婦在王後娘娘麵前放肆,大聲哭喊,不注形象。”
惠兒笑著扶起卿氏,“你一切緣起心念死去的愛女,何罪之有?若這樣還得本宮責罰,豈不顯得本宮不明事理,不近人情。”
卿氏起了身,又看向那染了血的山水刺繡,不由傷心歎道,“繽娘自生下來,就有道士說她這一生命如紙薄,即使有福,也無命消受,說隻有將生辰八字改晚一年,可解命道。可怎麼改了生辰八字,怎麼還讓老身白發人送黑發人啊……”說著,又爬在繡架上哭了起來。
“繽娘娘的生辰八字改晚了一年?”惠兒聽了驚疑的問到。
一聽到惠兒的問話,卿氏自知說錯了話,繽娘改了生辰八字,這可是欺君之罪啊!夫婦兩人嚇得直接跪在地上求饒。
“王後娘娘,我夫婦二人並非有意欺瞞,望娘娘恕罪!”
惠兒不去看他們,隻是自己心裏想著血蠱的事,繽娘娘的生辰八字晚報了一年,那麼,她死的時候,便已經到三十歲。
“這就對了……”惠兒嘴裏念著,寶典裏有寫血蠱之事,三十歲以上的女子的血不夠鮮活,而血蠱要吸食的是鮮活的血液,所以血蠱隻存活於未滿三十歲的女子體內,且還會隨著女子的生育,延續到下一代……
不知此刻,已經死了多少個剛滿三十歲的女人了?若血蠱永遠都解不了,月氏國將會生活在一強大的詛咒裏,女人隻能活三十歲,所有人都會在幼年時便會失去母親,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詛咒!
下咒的這個人,就是月氏的第一任王!這就是他為了權利所謀篡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