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公主本想進去質問月氏王的,卻見戈崖往月華殿來,便躲在一處,尾隨跟進去,看看戈崖此時來找父皇有什麼事。
戈崖滿懷心事的進了大殿,隻見月氏王一人在油燈下批閱奏折,旁邊並無伺候的人。這樣的父皇,一直以來都是他敬愛崇拜的人,可是,為什麼他就不願放過惠兒?一邊,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一邊是敬重的父皇,這讓他如何取舍?
“父皇,這麼晚了,還沒歇著?”戈崖的聲音,在空曠的殿中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月氏王抬頭,他的麵容更顯滄桑,就著燭光看著眼前的兒子,收了癡盼的目光,冷冷的開口,“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為什麼,為什麼父皇非殺她不可?兒子知道父皇是怕紅顏禍國,可她一無權勢,二則也心無雜念,心懷天下太平,如此胸襟,必能母儀天下,怎會禍國?若她真有禍國之心,兒子也定會將她囚禁。”戈崖越說的悲憤,他英明一世的父皇,卻對一個女子諱莫至深,欲除之而後快。
月氏王驚愕的看著戈崖,欲想再言,隨後擺擺手,說道,“你退下吧,朕召了宰相議事。”
見月氏王不為所動,戈崖憤憤然,甩下一句狠話,“她若死了,兒子也不會苟且於世,父皇看著辦吧!”便甩袖離去。
“你……你,你這個逆子!我更留她不得!”月氏王指著戈崖離去的背影大怒,心中更是悲絕。
戈崖已離去,月氏王因為戈崖那句話心中煩躁,在大殿中來回踱步。之前,他雖因惠兒太美而起過殺念,可在戈崖上次求他放過惠兒之後,他前後思想,覺得戈崖說的對,不管怎麼樣,惠兒是他的兒媳,以後的王後,便也將殺惠兒的念頭放下了。
自古帝王不可有愛,若動了情愛,便會一劫不複,從此國家水深火熱,山河動亂。
可如今,見戈崖對惠兒泥足深陷,惠兒,更不能留!
一會兒,宰相入了殿內,月氏王從桌幾上拿起一副卷軸,遞給宰相。宰相看完,良久之後,麵色凝神,嚴峻的問道,“陛下準備向羌涼國進攻了?”
“我國血蠱未除,如今血蠱的秘密知曉的人太多,難保不會走漏風聲,到時必將引起大亂,羌涼素來對蠱有所研究,等我們吞並了羌涼國,必當實力大增,血蠱一事也勿需擔憂。之後,再吞並邊上的祈月國之後,我們月氏便會成為大漠的霸主。進軍天朝,也是指日可待!”月氏王說著他的計劃,越說越高興,如同他已一統江山,睥睨天下。
“隻是,羌涼國國力雖不及我國,但也不可小覷,沒有萬全之策,陛下不可輕易出兵。”宰相沒有月氏王那樣的得意,吞並一國,可不是嘴上說的那樣簡單,指出心中憂慮,他也怕月氏王太過自傲,小瞧了他國。
月氏王不以為意,摒除了宰相的疑慮,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可知昌平公主之前在羌涼國,受盡萬般辱罵,身份不如一個宮女,羌涼國君主怎會讓太子娶她,最後,是朕出麵,昌平才得以月氏國公主的身份嫁給羌涼國太子。公主的陪嫁侍女,隨行的侍衛自是不在少數。”
“原來陛下早有遠瞻,老臣心中佩服。”宰相不由佩服月氏王的先見之明,每走一步,必安下有用的棋子,幸虧當年自己站在了他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