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穿著淡粉的宮女服,雙手恭敬的至於身側,低著頭走了進來,對惠兒福了身子,“王妃娘娘,殿下請您移步去書房。”
惠兒不語,瞧了幾眼紫月的神色,並無異樣,卻瞧見紫月放在身側的右手上戴著一隻白玉的鐲子,色澤溫潤,惠兒覺著眼熟,卻又不曾想起是哪裏見過。
紫月這才注意到月奴穿著單薄的囚衣站在殿內,一臉的狼狽摸樣,手臂上、臉上還留著被鞭打過的痕跡。對之投去一個擔心的眼神,幾次想上前去噓寒問暖一番,可又礙於惠兒臉色不驚,才不敢造次。
“本宮這就去。”惠兒向前走了幾步,將紫月對月奴擔心卻又不敢前去關懷的情緒看在眼裏,“你帶月奴先下去洗個熱水澡,記得放柚葉,再點些艾草熏香,去去黴氣,再往太醫院裏尋位慈善些的太醫過來診治一番,這大牢裏走了一番,罪也受了不少,可別落下了什麼病根子!”
這太子 宮裏的人都曉得月奴是因為太子要求才假扮王妃的,如今出了事,遭了罪,都是因惠兒才起的。而紫月此時看見月奴一身單薄立於殿內,恐怕也在想著惠兒還在刁難月奴,想來,這會兒,她定是成了眾奴才口裏的惡主子了!
也罷!她卻是要拿出點主子的架子來,給那些不長眼的奴才一點顏色看看!
太子怎麼突然想要找她?而且還在書房裏?惠兒雖與太子在外人看來是相敬如賓、琴瑟和鳴,可惠兒心裏清楚,太子雖寵愛她,但兩人基本並無話可說,若太子見她,都是前來尋她的,可從未有派人來請她去書房。
吩咐錦紅和月依隨紫月一塊好生照看著月奴,若有別的需求也好能搭把手。可惠兒這一番好心好意,卻在旁人眼裏成了監視。
惠兒笑笑不語,卻瞧見這些個奴才宮女什麼時候手頭變得富足了,身上竟掛了些風雅的玉石。這才想起,太子淘來送她的那些個小玩意早就不見了,意味的看了月奴一眼,便大步淡然的往書房走去。
路過幾株光禿蟠紮葡萄架,惠兒步步行來,至書房處,卻見著一大簇的翠蘭,夭夭如也。見惠兒行來,已有一穿黑色衣袍、臉上如若冰霜的男子前去迎道,“殿下在書房侯著娘娘,娘娘請隨卑職前來。”語氣不卑不亢,聽不出恭維與尊敬,卻也不顯得放肆。
想來可笑,太子的書房惠兒還是第一次來,惠兒一直以為會是一處偏遠僻靜的好地方,原來竟與正殿如此的近。惠兒不由感歎一句,她與太子這夫妻當的可真是世間罕見了!
戈崖穿一襲白色錦袍,背對著書桌,聽見書房門“吱嘎”一聲響,便轉過身來,惠兒一襲的白色,腳才剛跨進門檻,如蹁躚仙影,落入戈崖的眼中。
“太子萬安,不知召臣妾前來所謂何事?”惠兒輕微的福了身子小心的請安,在旁人麵前,惠兒一直恭敬有加,不曾逾越了半分禮數。
“不必如此。”戈崖從袖口拿出一枚金光閃閃的令牌遞到惠兒手中,“這是出宮的令牌,昨兒個華岩來與我說過一番,想來你是喜著宮外的自在,便去與父皇討要了這一枚出宮的牌子,你若覺著悶時,便出宮散散心。”
惠兒接過那枚精致鋥亮的金牌,撫在手心裏,有些冰涼,心裏閃過華岩曾說的話,“若真覺得宮裏生悶,太子也會帶你出去走走的”,心裏一陣感動,他定然一直都將自己放在了心上,雖沒有答應帶自己走,心裏卻在處處為自己計較著,送天山雪蓮、又旁側與太子說給她自由……惠兒想著,覺得自己離開月氏王宮的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不由嘴角漾出一絲寬慰的笑意,心裏也瞬間通暢了。
看著惠兒的笑,戈崖有些失神,“一聽到宮外便見你笑出來,可見是真心喜愛,是我囚苦了惠兒你,莫怨了我才是。”
“哎,你該多笑笑才是。”戈崖又將惠兒的笑意籠入眼底,輕歎一聲,指向引惠兒進來的那名冷麵黑衣男子,“這是本殿的暗衛,喚做牧祀,此後,會在暗中保護你。”
惠兒的眼睛瞟向那人,嘴裏輕念幾聲,牧祀,牧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