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神過去已有幾日,整個王宮的人也恢複了原狀,該幹嘛幹嘛。惠兒覺得那個宰相一定不簡單,甚至從她嫁過來就是一場陰謀,不過,現在事情還未牽涉到她,聰明如她,並未多管閑事。
似乎八月十五一過,這天兒,便涼爽起來,日頭不大,有股暖洋洋的味道。惠兒穿著宮女服便在花園的亭子裏找小宮女、小太監鬥蛐蛐玩。
不知道這個沙漠裏的綠洲——月氏國有沒有蛐蛐?第一次,惠兒萌發了到這個偌大的王宮之外看看的心思,以前,她就經常瞞著父皇偷偷的溜出宮,去過賭場、去過茶樓、去過酒樓……還去過妓院。
又是一陣清揚的笛音引起了她的注意,這次,她很確定,那個人還是在小池塘邊,惠兒撇下鬥蛐蛐正起勁兒的宮女太監就往小池塘邊跑去。
“哎……小惠,你怎麼跑了?”有宮女叫住她,這裏所有人隻以為她是個有點姿色的小宮女。
“我有事!你們玩……”惠兒邊跑邊回過頭來應付他們一句。這次,她一定要見到那個吹笛子的人。
華岩看著這華麗的王宮,總有種無形的壓迫,讓他不敢喘氣。月氏王宮,他也算是常客,若非是與太子交好,他定然不會經常出現在這集中了權利鬥爭的王宮裏,越是平靜的表麵,其中的鬥爭便越是厲害。
此時,吹著笛子,才能撫平他內心無比糾結的疼痛,他不知這疼痛來於何處,隻是,但凡來這王宮,他的心總也不能平靜,不安分的因子在身體裏無處的竄動著。
由於出神,他並未察覺到有人靠近,仍是盯著那一潭清澈見底的池水想著事情。
“是你?”惠兒急匆匆跑來,卻看到那個吹笛人盯著池水出神,那個人卻是幾月前在客棧裏識破她要逃走男子。
他今日穿著素白的長衫,袖口用金線與藍線交互繡著眾星拱月,腰間亮白的腰帶上掛著一枚同心圓玉佩,頭發用一個跟紫檀木簪子束起來,整個人看起來飄逸俊朗。
“公子怎麼會在月氏王宮?”這個人卻也是奇怪,但惠兒並未露出更深的疑問,隻是平淡的問了句。
“是你?”華岩抬起眉,從嘴邊放下笛子,靜靜的看了看眼前這個穿著簡單的宮女服的女子。
她應該是天朝出嫁的公主才對!每年天朝皇帝都會將女兒嫁去邊疆小國和親,怎麼,她隻是個宮女?
雖然穿著粗布簡單的宮女服,但是卻更顯得她的清麗,清亮的眼睛裏不含一絲雜質,玉質的肌膚透著清冷,她是個脫俗的仙子,隻是誤落了凡塵,隻是卻見她眉間的憂愁總是似有似無的被秋風蕩起一波,又一波。
“也許,當初在下不該阻止姑娘的,那麼姑娘此時當然是開心的笑著的。”華岩瞥過臉不去看惠兒眉眼之間的愁慮。心想,他要她顧了天下人,此時卻又不忍看她的落寞哀愁。
“公子,事已至此,惠兒從未怪過任何人,出門臨行的時候,父親說過,這一切,都是惠兒的命,半點不由人。”惠兒隱著淚,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這片天空不屬於她,她從來都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