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出大戲。”段溪旭說著,“陸付彥,我最佩服你這點。”
“你閉嘴。”陸付彥嗬斥著他。轉眼看著站在雙良身後的人,“小影,這裏不關你的事,你讓開。”
小影並不搭理他,“雙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也知道這個時候,我攔住你是最好的決定,你不要忘了,此時的殿下,不能沒有你。”
小影說的沒有錯,現在他不僅是為自己而活,雙良拿開自己的劍,收回原處。雙良甩甩衣袖,向著門口走去,不回頭看這裏的幾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小影也將短刀收回,看了陸付彥一眼,默默地從窗邊消失,他要出去打聽一下,有沒有這種影響大卻不致死的毒藥。
他們走後,陸付彥在屋子裏徘徊著,段溪旭就這樣看著他。
他印象中的陸付彥一直風度翩翩的模樣,居然因為近來的事情而變得落寞不堪,滿麵的疲憊倒是比那一臉風華來的真實。
終於,陸付彥走累了,一下子坐上了椅子,“離開這裏,你還能去哪兒?”
知道他是問自己的,段溪旭並不想回答,因為他也沒有想過,而且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能活著走出這個皇宮。
看著他毫無想法的表情,陸付彥放棄了,歎了一口氣,起身,幾步過去,從後窗躍了出去。
屋子裏又安靜了,段溪旭看著屋頂,腦中毫無想法。
他抬手,一把掀開自己的被子,挪動腳移至床邊,手肘撐著床,上半身慢慢地起身,再將腳放下床,等到他坐直,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
此時的唐鈺宸,應該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吧。
他無視掉腳下的鞋履,穿著足袋踩在地上。一步一步走上不遠處的銅鏡。
坐上銅鏡前的椅子,他喘氣,同時手扶住自己的脖頸處,一圈一圈地解開布巾。
傷口露出,很長的一道。如果早知道自己挪動的那一下,會讓自己幾乎喪命,自己還有勇氣去開這樣的玩笑嗎?
殷紅的刀疤赫然橫在白皙的脖頸上,稍轉頭,從耳垂後方一直到鎖骨前麵,現在仍能感受到裏麵傳來的痛感。他手指從傷口上拂過,引得一陣針刺般的痛覺。
放下手,他轉身走到自己的衣櫥邊,輕輕拉開銅環,看著疊放著整齊的衣裳,花紅柳綠,刺眼無比。
轉眼,卻看到一抹素色,這是?是唐鈺宸的那件。他從衣裳中間抽出來,看了幾眼,重新丟進了衣服堆。但是,不一會兒,他又重新拿起了它,淩空將它抖擻開。
看著上麵的細密的繡紋,他突然發覺自己的可笑,環顧著自己的屋內,空無一人,這裏良久才會出現一兩個人。知道自己下毒的應該沒幾人,不然,這裏肯定會被各種人包圍吧,至少不能如此安靜。
他穿好衣服,盡力地去拉平整,再回到床邊,套上鞋履。他隻是沒有心情,要說下床,幾日前就應該能夠做到了。
他拉開門,如他所想,空無一人,抬腳走出門,自始至終他也不敢太大動作。
隨心走著,待他反應過來,已經走在去唐鈺宸寢殿的路上。他輕笑,也不止步,繼續向前走著。
他的身後,一人默默地跟著。
“殿下?”
段溪旭回頭,那人模樣印入眼眸,他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