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春天剛到,草叢裏已經有各種昆蟲的叫聲。盡歡怕蟲子,所以選了塊幹淨的地方,四周都沒草。徐慢坐在旁邊,神色有些嚴肅。盡歡抽出兩根煙,遞給他一隻。徐慢接過來都掐碎了,扔進垃圾桶。
“謝謝。”他指的是照顧思言的事。
“她已經替你說過了,雖然我沒口頭上沒接受。”
“她媽媽今天應該很生氣。”
“你說呢?要是你在場,估計會立馬要求你倆斷絕關係,不然就不認她這個女兒了。。。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種把戲。都怪你無聊,找這種人談戀愛。”
盡歡說話一直不好聽,徐慢不跟她計較,他已經習慣了。隻是說丹青是“這種人”,他聽不慣,這是新習慣。新習慣往往更本能,他緩緩開了口:“她是我愛的人,以後我不希望聽到我朋友說侮辱她的話。”
“這也算侮辱?你不要把她保護得太好!”
徐慢看向她,這個一直肆意妄為的女孩,這個他曾經認為最灑脫的女孩,此刻這番糾結到底又是為了什麼。他明白,卻又不願明白。如果真的隻是純粹的感情,他早已有了回應,可惜不是。一個要強的女人,喜歡爭搶成功的女人,她已經忘記了本能的感情需要是什麼樣的了。
也許是他們的驕縱才成就了當日的莫盡歡,可她總要走出這圈子。
“盡歡,不要欺負她。”
“我就欺負了!反正在你眼裏,誰都會受我的欺負,徐芳菲是,宋言是,整個揚子山的人都是,現在好了,連個外人你也覺得是。。。不,她不是外人,她才是你的家人,你的朋友!”
莫盡歡像個孩子似的跟人吵架,吵完了從來不給別人還擊的機會,轉個身立馬走人。徐慢看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無奈當中。他已經無力也不想弄明白了,他們倆到底算是個怎麼回事。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事再等著他。從邵媽媽的態度可以看出,他們家很介意他有孩子這回事。
第二天一大早,莫盡歡還是來了,徐慢正給思言喂早飯。她將一遝文件扔到桌子上:“礪寒說讓你看看,沒問題的話,就快點將投標書遞出去吧。”
他們都選擇忘記昨晚的衝突,徐慢點頭算是回應。封書禮十點多過來的,徐慢說公司有事,帶著投標書走了,盡歡跟了上去。徐慢走到樓下卻轉了身:“我剛看了沒什麼問題,麻煩你幫我帶給礪寒。
知道他是要去找邵丹青,莫盡歡不願再看他,低頭拿起文件,與他擦身而過,一句話也沒有。徐慢停頓了片刻,理了理衣服,最終決定立馬去找丹青。走出醫院門口的莫盡歡回身抬頭看了一眼,心裏一股無名火越燒越盛。
不行,她要回去,她倒要看看,徐慢是怎麼應對這種事的。
邵媽媽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陳蕾坐在床邊,邵丹楓抱著孩子站在旁邊,邵爸爸陰沉著臉,怒其不爭地盯著丹青。丹青雖然害怕卻也很坦然,爸媽的責怪她已經預料到了,但跟徐慢在一起是她的決定,她是不會因為這個就動搖的。所以她等著爸爸的狂風暴雨,但也期待這場爭吵快點過去。
“爸,有事咱回家說吧。”
“回家說什麼,一回家她肯定往這跑,當初就不該讓她出去住,我們看不到就管不了,她就開始胡作非為了!”說到這裏,開腔的陳蕾也被罵了,自然不敢再開口。
“爸!真的就因為他有孩子你就改變主意了嗎?”
“這個還不夠嗎!我一個好好地閨女,憑什麼嫁給一個結過婚的還帶著一個孩子的。告訴你,別說他多有錢了,就算是首富還是總統,我的女兒也不嫁!你這是糟蹋自己你知道嗎?你真是鬼迷心竅了,你就是看上他的錢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