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不知具體情況是什麼,隻能說:“這些事回頭再講,我先聯係人給你們開門,你們馬上移栽樹木,盆栽就先放到施工樓裏,我馬上就趕過去。。。”
丹青給新工廠的門衛打了電話讓他們放行,問起姚師傅,才知道他昨天出了意外在醫院,沒有及時交代這件事。看來,責任確實在自己公司這邊。丹青拿起包,給羅佳打了個電話,就往新工廠趕。
佘明明一把拉住她:“新工廠很偏,你一個女人去晚上回來多不安全,我陪你。”
丹青指著不遠處打印機旁的人,理所當然的說:“誰說我一個人去了?我這是去幹重貨的,當然得抓個男丁。李克,你別忙了,跟我走吧。”
佘明明湊到丹青耳邊小聲說:“不好吧,他家裏好像出了點事,剛休假回來,你就拿人家當苦力,這合適嗎?”
“出一身汗,什麼毛病就都沒了。”這是大實話,看著他這兩天懨懨的,她早就想叫他出去跑兩圈了。現在機會來了,怎麼能不幫小夥子過過難關。
許多人陷在痛苦裏不能自拔,大都是閑得沒事幹,隻能靠緬懷悲傷度日。
李克跟著丹青來到新工廠,綠化的樹和盆栽已經卸在了地上。門衛大叔很不情願,說這不合規矩,過了下班點是不能放員工以外的人進廠的。
“別跟我這埋怨,人家都在外麵等了幾個小時了,你們就不能給我們打個電話!現在耽誤這麼久,人家要加班都沒一句怨言,你倒廢話許多!要是今天這批樹死了,你看總公司查下來責任誰擔!”
丹青本來就看不慣這個從老工廠調過來的老油條,做事不認真還諸多要求,也不知是哪個員工推薦來的,真是不知好歹!李克鮮少見丹青發脾氣,親眼見她把一個中年男人數落得麵紅耳赤,他也吃了很大一驚。
覺得愧疚,丹青特意在路口買了一些煎餅。那個主事人接過來後很感激:“真是辛苦你了,陪我們一起加班。”說完便將煎餅遞給供人,李克趕緊將手裏的飲料發了下去。
“其實,我們也是心疼這些樹,離了土,紮不穩根,就像離了家的人,可憐的很。。。”丹青聽得出神,這個比喻倒是很新奇,對方以為她不想聽,尷尬笑了一聲,“邵小姐別嫌我話多啊,我這就去栽樹。”
“沒有沒有。”丹青怕他誤會,趕緊解釋,“覺得你說的很好,突然有點想家了。”
晚上郊區的溫度降了很多,那些個人鏟土的鏟土種樹的種樹,大家輪流著來一句怨言都沒有,累了相互之間還能開幾句玩笑。丹青跟著那個主事人一起擺盆栽,她這是第一次,一切按著他說的做。
李克朝那些樹走過去,他要幫人搬樹。丹青叫住了他:“李克,你過來這邊幫我。”
他回頭看了丹青一眼,寒風已經吹紅了她的臉,本已經淩亂的頭發被她高高綁起,一盞路燈正在她的頭頂上,她的白大衣上已經沾了不少泥土。隻這麼一眼,李克已經不想再看,轉身繼續往前走:“你自己慢慢玩土吧,我要搬樹!”
丹青卻固執地站了起來,追了過去,走到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逞什麼能,明天還想不想上班了?”
李克愣了一下,但片刻後又變得極不耐煩:“我就是想搬樹!”說完就要走,丹青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李克疼得皺起眉來,氣得往後退了一大步,眼神恨恨的,看見她麵帶笑意,他又有些被看穿的尷尬。
“要想證明你長大了,成熟了,做事就要量力而行。”這幾天李克的賣力工作,她都看在眼裏,跟之前的懶散判若兩人,“折磨自己,隻能證明你很幼稚。”
能讓一個固執的人有所改變,他身上必定發生了重大的變故。丹青並不想知道這個變故是什麼,她隻是覺得在他身上看見了某個影子,所以忍不住插了手,管起閑事來了。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此段內容我砍了!)瞪了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朝盆栽區走去。
不是心虛,是懶得理她!
丹青笑著跟了上去,但步調很慢,始終沒超過他。她邊走邊說,那語調極其歡快:“狗總比老鼠好,狗還值得人愛,老鼠呢,卻隻能人人喊打。”
老鼠?人人喊打又如何?
他。。。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