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百知!你不要欺負廖家沒人,婚禮才剛結束你就來幽會其他女人!”來人一把推開陸百知,阻止他下水救人。
丹青在水裏撲通了幾下,站直身體,才發現湖水還不足以淹死她,隻到了胸部而已。可這深冬的水,冷死她也不是什麼難事。她尷尬地看著上麵對峙的倆個人,猜測那穿黑色禮服的是廖家的人。
陸百知認識這個人,廖星瑤繼父的兒子廖康。廖家的事他並不上心,而這個廖康跟廖家的關係似乎也很不好,一直在外住著,陸百知與他也隻在廖家偶遇過一次。
“有什麼事呆會再說,救人要緊。”陸百知急著在水裏的邵丹青,急急衝到湖邊。廖康卻似鐵了心要教訓邵丹青。他再一次攔住陸百知,不讓他伸手救人。
丹青自知理虧,但對方明顯是誤會他們了。這種事情幾句話也解釋不清,看廖康的樣子,也不會聽她解釋。丹青又囧又冷,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廖康瞪著她,眼裏盡是鄙夷。
陸百知氣急:“你到底想怎樣?”
丹青直愣愣地站在水裏,身體已經不住地打著冷戰,呼出的水汽越來越急促。廖康重新看向陸百知:“大家都在找你,你如果是個男人,現在就該立馬回去!”他威脅地瞄了一眼水裏的丹青,冷笑一聲,“要是你那個丈母娘知道你在這兒,我敢保證,這個姑娘鐵定比現在慘!”
“我不管,先拉她上來再說!”陸百知也昏了頭,這樣護著丹青反而讓廖康更生氣。
見他這樣心焦,廖康反而不急了,他邁步站到陸百知麵前,堅定地說:“那好,我們就這樣耗著,你先想好廖太太來了你要怎麼解釋,順便猜一下,這樣的溫度,一個人能在水裏呆多久。。。不會死。”他說話一向字正腔圓,死字發音尤其高亢。
“你!”陸百知氣得差點罵髒話,丹青卻隻有一個想法,陸百知快走,這樣的場景真被其他人看見了,她這個搶婚小三的罪名真就坐實了!他們倆這樣的僵持,最受罪的可是她這個小女子!
丹青決定不寄希望在他們身上,她邁著步子往岸邊走。他們不救人,她就自己爬上去。可惜水裏淤泥太多,走起路來十分艱難。跌倒爬起了幾次才晃到圍欄邊。廖康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陸百知心急如焚,卻被大舅子攔住了去路。
水不算深,但這石砌的圍欄隻有上麵是鏤空的。丹青根本夠不著,腳沒有著力點,光靠一雙手,她試了幾次不但沒爬上去,反而弄得自己狼狽不堪,力氣也所剩無幾。
這算什麼事兒!她不過是來裝個大度給過去個了斷罷了。這下可好,是給生命一個了斷不成?還是給凍死的!
丹青越想越氣,可惜湖水太冷,那升起來的一點點火很快就被冰涼的湖水帶走了。她低下頭,心裏開始默數,再過三十秒,她就喊救命,她也當他倆是空氣。
數到十五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突然覆在她攀在石欄上的手上。
她抬起頭來,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仔細瞧著,還是熟悉的很,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了。
他的掌心溫熱,骨節處有些粗糙,但仍是一雙細膩的手。丹青似找到救星,怕是幻覺,眼睛眨巴了幾下,湊上去看他。
他伸出另一隻手,勾起她的手,緊緊一握,用力一拉,將她拽了上來:“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一次比一次狼狽,你的花樣還真多。”
“我。。。我不是故意的。”丹青被他的責怪迷惑,竟不自覺地感到慚愧,心裏慢慢升起一團紅火。她握著他的手,仍是打著哆嗦。他動手脫去她的濕外套,將自己的大衣脫下,裹在她身上,將她摟進懷裏。
“你為什麼來這?”廖康警惕地看著徐慢。
“有人在這等我,我當然要來。倒是你們倆,百忙之中來偷閑,看見有人落水也不施個手,實在有點過分。”不遠處的方雅婷聽到這一番對話,嘴巴張得太大差點被寒風嗆出聲,這謊話說的,也太順溜了點。
你明明也看了很久的戲,好嗎?
廖康卻不管,隻盯著他摟著邵丹青的手,疑惑地問:“她是你朋友?”
每一個謊話果真都需要一千個謊言來掩蓋,徐慢點點頭:“自然。”
陸百知卻一時難以接受,這人當著他的麵摟著邵丹青。他看著丹青,情不自禁地問:“丹青,你們真的認識?”
徐慢搶在丹青前頭,反問到:“新郎官,請管好你自己的事。”眼神犀利,語氣也不似剛才般平靜。
丹青能感覺到他突然嚴肅的語氣,竟有點緊張起來,一個噴嚏就這麼打了出來。
徐慢偏頭看了她一眼,丹青心虛地低下頭去。徐慢也不再逼她,他看向廖康:“代我跟廖伯母說一聲,我們先走了。”
丹青在心裏萬分感激他,這種尷尬的場麵終於要結束了,而且她感覺自己快成了一大塊冰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