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符學進修生(1 / 2)

桑琴山位於湯陽州與昆吾州的交界處,在中原偏西的地域。此山黛峰翠嶂,景色幽邃。山高五百丈,東西長八裏,南北寬十裏,如同一尊墨綠色的巨獸盤伏在中原大地的西隅。桑琴山在怒江的北岸,水闊山高,峻嶺盤回。遠眺桑琴主峰,如同一把巨大的蘆灰綠色的琵琶琴,鬼斧神工蔚為奇觀。

桑琴山西接昆侖劍宗,東鄰神農國,南邊和妖族的殷都隔著怒江遙遙相望。從地理位置上來講,恰恰是三大勢力的交界處,三方勢力都染指其間,桑琴之域可謂是牛鬼蛇神,魚龍混雜。

桑琴雖然號稱是三不管地帶,但其實名分上還是隸屬於神農國的。

桑琴山上就有一個神農教院下屬的三流學院,虛竹學院。

在虛竹學院的角落,零星地分布著幾棟樣式簡陋、用料簡單的木頭屋子,幾個木屋並沒有毗鄰而建,而是坐落有序,隱隱地暗合著陣勢,眾星拱月般圍繞著一處院子。這個院子其實也名不副實,隻是因為那處木屋的較其他幾個木屋而言更大一些,木屋前還多立了一圈的竹籬笆。

這塊地盤就是蒲治誌教授的教學場所,蒲老頭子對自己的辦公場所十分滿意。美其名曰“蒲園”,號稱是虛竹第一景、桑琴第一園。其實就是桑琴山的山腰處開墾出來的一塊空地,並沒有什麼景致可言。

說起這蒲老教授,他根本就沒有身為一個修士導師應該有的職業素養。整日閑著沒事做,以飲酒為樂。還愛坐在夕陽下看天邊浮雲與野鶴,聊以為趣。這修身養性是指望不上了,可你要是讓他授業解惑,指不定能教出些個什麼昏頭酒仙。

羅浩就是蒲老教授門下的進修生,主修符學,在劍術以及靈法當道的時代,符學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冷門的課目。

在虛竹學院,進修生的名分並不意味著該生天資卓越,值得大力栽培。恰恰相反,進修生是那些得不到正式修學資格的旁聽生,隻擁有公共課的旁聽權利。

學習環境十分惡劣不說,所能夠選擇的導師,也不過是蒲老這類一不著調二不靠譜的昏頭教授。

在一間小木屋內,羅浩正在畫符。

他以拇指和食指的指肚捏起符筆,三指執筆,將其飽蘸墨汁,靈力從右臂貫入符筆,筆毫瞬間聚合成圓錐狀,筆鋒尖銳,墨汁凝聚其中。

璃竹符筆輕輕地在一張的黃褐色的符紙上劃過,這是湯陽造紙坊出品的低級符紙,一張隻值五枚銅錙。

羅浩的眼神專注地盯著這張符紙,握筆的手緩慢挪動,朱紅色的纖細線條流暢地從筆尖下延伸,半尺長的符紙上麵紅色的線條不斷增多,漸漸地,一個繁複玄奧的圖案隨著筆尖的滑動而不斷變得更加完美。

這個圖案是由三個圈點線條交叉組合構成的圖形,稍通符學的人都能看懂,這最基礎的三花乾元紋。

羅浩的右腕靈活得就像蛇一般,柔若無骨。筆尖輕輕一轉,一個刁鑽的弧線出現在符紙上。

羅浩的行筆剛健有力,符筆的筆毛在鋪開和收攏之間轉換自如,墨汁在神識的掌控之下,均勻地勾畫在符紙之上。

突然筆尖重重地下壓,緊接著猛地一個筆鋒側鉤,筆尖稍提,就像是人走路的雙腳,一隻腳沉重,一隻腳輕盈,不斷地交替前進,符紋在不斷地提按過程中產生了粗細不同的線條,數十條紋路交錯其間,勾勒出了完整的符陣。

最後羅浩旋轉筆杆,稍稍地一頓,再繼續向右鋪毫,行至符紙的下端,提筆折回符紙的中央。

收筆之後,符紙上的紋路驟然一亮,隨即迅速黯淡下去,恢複如常。

一張一品的三昧火符就這樣完成了。

羅浩隨手把它放到桌麵角落堆放的一堆符籙之中。他的動作嫻熟自然,看不出有絲毫滯礙之處。

羅浩畫符的速度很快,因為神識的大量的損耗,他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但他臉上的神情依然專注如故,他現在才完成五十張,蒲老教授給他布置的作業,可是一百張不同屬性的一品五行靈符。

他剛剛所畫成的靈符是一品的三昧火符,作為最低級的火屬性靈符,它是目前使用範圍最廣,也是消耗量最大的靈符之一。

“火屬性的墨料終於用完了,看來今天需要下山買些赤兔的鮮血才行。”羅浩嘟囔幾句,走向房間的角落,他準備調製新的墨汁。

羅浩所住的小木屋並不大,屋內的長寬不過數丈。簡單的房間裏麵擺放著一張四四方方的老榆木桌子,這是羅浩日常畫符的地方,除了桌麵還比較幹淨以外,房間其他地方到處堆放著堆積如山的雜物。這些雜物也是五花八門,成堆的書籍,散放的各種原料。

在這個簡陋的木屋裏,羅浩整整住了三年,也畫了三年的靈符。

三年前,他以丁等下的成績堪堪考入虛竹學院。本來羅浩的靈力水平離虛竹學院的測試及格線還有一點差距,但教導主任看在每年三百兩銀銖的入學讚助費的麵子上,勉強同意了羅浩的入學申請,就這樣羅浩成了一名進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