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雪傾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樣,最後感慨,“‘禮節’二字從你口中說出,雖然奇怪了些,不過為夫受得住。”
雲楚的小身板顫了顫。
一口一個“為夫”,偶爾調侃一下她還能承受得了,若以後日日如此,她全身的雞皮疙瘩豈不是不保了?
雲楚覺得此事還是商量一下為好,鳳雪傾卻是理了理衣襟,緩緩開口,“我想過了,你我如今確實未婚,讓你一介女子來我淩雪宮住到底遭受非議,因此還是我搬出淩雪宮,來此處與你同住為好。”
雲楚怔然,忽而,前廳傳來了一陣動靜,一個腦袋探出來,巴巴望著鳳雪傾,“殿下,您的房間在哪一處?”
“找一間離憐郡主最近的房子。”這人的意思,分明是找一間最近的,不管是開水房還是廚房,都給改成寢室。
雲楚感覺自己額頭上的青筋真跳得起勁,“鳳雪傾,你要做什麼?”
“自然是想與你培養感情了。”鳳雪傾答得羞澀,那白皙的臉上點著一團紅暈,當真是秀色可餐。
雲楚覺得她就快把持不住想要撲上去了,暗地裏狠狠地掐了兩下自己的大腿,“這樣不好,鳳雪傾,且不說皇上把你放心尖兒上,你處在這樣的位置,暗處定有很多人對你虎視眈眈,淩雪宮重兵把守,到底比這裏安全。”
鳳雪傾的神色平靜下來,凝視著雲楚輕輕說道,“若連對付這些小角色的本事都沒有,我要如何護你周全?”
“……”雲楚巴巴地望著他,“可是我怕我被皇城的唾沫星子淹死。”
“那便不要外出了,與我每日賞賞花,聊聊天,聽不到外邊的動靜,自然就沒什麼煩惱了。”
“……”
鳳雪傾確實是鐵了心要住下來,即使這樣的行為十分失禮,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不過名聲爾爾,他還是傅雪琛的時候便如此守禮,最後的下場還不是媳婦兒跑了。
索性雲楚隔壁的房間是個普通的小書房,也不需要做太大的改動,當天下午鳳雪傾就搬了床進去,施施然下榻了。
雲楚隻氣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這個雲府如今隻剩下了一隻空殼子,連個正經說話的人都沒有,鳳雪傾這行為雖然無賴,可除了那不著調的名聲也損失不了什麼,誠如對方說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便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她的想法確實簡單,也不算天真,因為從這以後鳳雪傾也不容許外麵那些繁瑣之事來影響她,她想要聽到什麼消息,自有人稟報。後來便也知道淩雪宮中還坐著一個假鳳雪傾,因鳳雪傾本身就少與人交往,被掉包了也無人認得出來。
可是她怎麼覺得這像是在偷情?
“阿楚?”
雲楚發現自己的思緒又飄遠了,淡定地應了一聲,繼續為鳳雪傾按摩腿骨,她這個半吊子大夫做的著實不靠譜,十天半個月也沒看一看他的腿傷,如今閑下來,是該想想辦法了。
可惜鳳雪傾似乎並不著急,還勸她說若實在顯得發慌可以想想,平時怎麼高興怎麼做就成。
她隻當對方是自暴自棄,不免好好安慰了一番,令得鳳雪傾哭笑不得。
這幾日外頭依舊風雲變幻,安成帝徹查太子鳳曜的行蹤,竟然還牽扯出洛家與蕭燕候的那筆賬實際上是太子栽贓嫁禍。因為太子長期被洛家壓迫,又不喜太子妃,想要憑借此事發作,一則排除了蕭燕候與四皇子兩個情敵,二則可以理所應當空出太子妃之位,三則水到渠成娶了憐郡主,可惜鳳雪傾那日不在寢宮,委實浪費了這好劇本,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
“現在太子如何了?”
“聽父皇的意思是想要廢太子。”
“唉,真可憐。”雲楚假模假樣的同情道,“也不知二皇子的下落……”
“他如今在中野。”
“你怎麼知道?”
“我的消息自然是要靈通一些,二皇兄為人大才,此番卻是恨上太子了,若父皇真能給他個交代他或許會回來,若……”鳳雪傾沒有再說下去,鳳宸多年受冷落,活得一點也不像個皇子,心中有氣是應該的,隻是這份怨懟到底到了何種程度,卻是無人知道。
雲楚搖頭晃腦,“你們家的事情當真複雜。”
鳳雪傾輕笑,“所以我來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