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潮之下有眉目(中)(1 / 2)

花千錯一身鮮紅的大衣,率性披在身上,胸襟打開,若是尋常男女,怕早已口水直流了。可惜他麵前的人,是鳳傾闌,輪姿色,論風情,已經天下無雙了。

他重重冷哼了一聲,“成了。”

“我知道。”鳳傾闌此刻眉眼中劃過一絲疑惑,“我這愛徒,教她雜學聽得津津有味,教她正統學識,不是打瞌睡便是顧左右而言他,如今扯起謊來卻是眼都不眨,當真是——”是什麼,他卻不說下去了。

這厚臉皮的模樣,還不是和你學的。花千錯再次冷哼,見對方不理,癟了癟嘴一個人生悶氣去了。

長孫弄月送人了,鳳止也送人了,指不定哪天也將他賣了,還是早謀出路的好。

花千錯幽幽地想著,卻也隻是想著。

眼前的男子太過孤獨,一是無人可相陪,二是無人敢相陪。

雲楚回了雲府,先是見了雲雍,才扭著腰,緩慢地走向自己的閨房。

腳還未踏入房門,便有一影子撲上來,堪堪撞上雲楚,然而雲楚身子一歪,側身避開了那團影子,便聽見一聲淒慘的犬吠。

雲楚撇嘴,差點忘了肉骨頭是養在雲府的,如今算是物歸原主了。

“汪。”肉骨頭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四條腿邁得飛快,在雲楚大腿上蹭了蹭。

走廊上,沂水剛剛收拾完藥渣,提著桶垃圾往外走,餘光恰好看見了房前被狗騷擾的雲楚,驚訝道,“咦?小姐,你不是剛剛出去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想必之前出去的是冷梅假扮的雲楚了。

她搖搖頭,冷梅假扮自己,雲雍雲昭等人一眼便可看出,王惟芳與自己相處不多時,在冷梅刻意模仿下認錯也是尋常,可是沂水之前一向與自己朝夕相處,卻也沒有認出來,當真是冷梅的演技太好,還是沂水這丫頭太糊塗。

她想著,俯下身子摸了摸肉骨頭的腦袋,顯然,這狗是因為多日不曾見她,想要親近。

沂水張了張嘴,心裏有些不安,“小姐……”

“何事?”雲楚溫和地看向她,可不知為什麼,兩人都覺得這遙遙相隔的視線中,仿佛被一層模糊不清的東西擋住了。

沂水癟了癟嘴,“小姐是不是——”不要我了。後麵四字來不及問出口,便見另一方向又跑來一女子,卻是靈芝。

“見過小姐。”

雲楚輕輕點了點頭,這就是訓練有素的丫鬟與沂水的區別,她們絕不會出口詢問主人的意圖以及歸處,隻會察言觀色,於無形中做到最好。並非她嫌棄沂水,隻是如今已經在尚京,她故意讓沂水跟著魏長舒,怕某一日東窗事發,她還留有一條生路。

可是,這苦心,沂水不懂!

而雲楚,卻不知沂水的不懂。

雲楚再抬頭時,隻看到沂水拎著桶的背影,莫名地,她從這個向來沒有心事的女子身上感覺到了悲傷,雲楚若有所思。

“小姐,可要傳膳?”靈芝小心翼翼地問道。

雲楚擺擺手,“今日我答應父親要與母親一塊兒吃飯,你下去吧,我這兒不需要人伺候。”

“是。”靈芝盈盈一幅,緩緩退了下去。

雲楚此刻揉了揉眉心,低頭扣了扣肉骨頭的腦袋,“喏,現在也就隻有你無憂無慮了。”

肉骨頭吐著舌頭甩甩尾巴,絲毫不知道自家主人是在嫌棄它。

雲楚抬腳走進了閨房,刹那間,卻是愣了愣。

那房屋深處,床榻之上已然躺著一個男子,男子的全身裹在被子裏,隻剩下一簇青絲留在外麵,她有些擔憂,是真的擔憂。

雲楚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幾步,輕聲溫和地喚道,“流年?”

“嗯。”被窩裏的男子發出一聲應答,分明帶了幾絲顫音,卻顯得有氣無力,隻聽見他低低喚道,“阿楚。”二字繚繞於舌尖,竟聽出幾番旖旎的味道。

雲楚覺得有些不對勁,一步上前,手覆上了床上的那團被子,“流年,你是不是生病了?”

被子下的人一動不動,僵在那裏,繼續低低地喚道,“阿楚,阿楚,阿楚……”竟是一聲比一聲纏綿。

雲楚一把扯開被子,怒氣衝衝,“你究竟怎麼了?”這語氣,她是真的生氣了,真的擔心了,她總是自我催眠自己對於鳳流年和沂水隻是存在利用之心,可是她心非鐵石,怎能做到真的無情,就算再恨,這三年來鳳流年朝夕相伴,她的恨,也該消了。

這一下,雲楚驚住了,隻見鳳流年身上的黑衣被撕扯得少了一隻袖子,連衣襟的扣子亦是不見了,露出大片的肌膚上,是道道鞭痕,還有……吻痕!那分明是與人歡好後留下的印記,可是鳳流年——她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