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徒?”鳳傾闌挑起雲楚的下巴,看著她緊閉的雙眼。
“師父,不要離開徒兒,徒兒身邊隻有你了。”雲楚反手擁住他,親昵地乘著,用著撒嬌的動作,說著絕望的話語。
“為師對你許下的承諾,永遠不會變。”
兩個人以最親近的姿勢,說著最依賴的話,卻看不到彼此的眼睛。
雲楚一直知道,這個男人是一片滿目繁華的罌粟,接近了,就會被其所惑,任毒,深入骨髓。但是,她無法控製自己----飛蛾撲火。
一瞬間,而頭痛得厲害,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師父……”雲楚伸出手,想要觸及的容顏卻越來越模糊,最後,她感覺到一片額上冰涼……
鳳傾闌撫摸著雲楚額上漸漸顯現的血花,原本微小的花已經處於全盛時期,發著微微的血光。他感覺到額頭一陣刺痛,卻是不管不顧,接住雲楚眼中落下的淚:“愛徒真是敏感,隻是一些小事……”或者這也是“情人誅”的關係嗎?
情動,花開嗜血。
情劫,花盛葉繁。
情絕,花落身死。
都說“情人誅”是世間至尊之毒,無藥可解,但是真如此麼?
鳳傾闌的眉眼之處,閃著耀眼的青光,額上逐漸出現綠色的藤蔓,不斷蔓延,以一種古老符咒的圖樣呈現。
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她太過細膩多思,以前那種沒心沒肺的形象現在隻能偶爾看見,都說命運花可以掌控人心,讓人變得喜怒無常,變得癡癡顛顛,他忽而有種害怕,怕她以後也會變成這樣。
“情人誅——”鳳傾闌抬頭看著天花板,神色淡淡,眼中卻是一片深邃。
雲楚又覺得頭疼不已,嚶嚀一聲,抬起頭,隻看到鳳傾闌尖尖的下巴以及若隱若現的紅唇,她忽然癡了,想也不想地吻了上去。
無數被壓抑的情感,在一瞬間綻放,是的,她喜歡他,很久很久了,久到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鳳傾闌整個人都僵了,甚至不知該作何反應,隻感覺到覆在自己嘴上的那雙唇,異常火熱。
兩種光越來越亮,幾乎著照亮了整個房間,光輝交映處,出現一朵猶如枯爪一般猙獰的血花,花柄的藤蔓猶如地獄的惡鬼,張牙舞爪。
長孫弄月走進來時,便看見這樣一個場景,紅衣如血的男子坐在七弦琴前,指尖流出一首從未有人聽過的曠世之曲,這首曲子的每一個節奏都配合著床上女子的每一個表情,就像是隻為佳人定做。
他看了眼外麵,已經沉醉在琴音中的眾人,默然不語。
然而,此時,忽然又想起了一陣琴音,不同於鳳傾闌的低沉婉轉,而是悠揚輕鬆,但兩種聲音配合在一起,就是驚世佳作。
長孫弄月一愣,這是——天問先生的琴聲?
床上的女子神色慢慢緩和下來,變得寧靜了許多。
長孫弄月不知道之前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比墨長歌聰明,不該知道的,他就算想知道也會將這份好奇心扼殺。
曲終……人散。
忽然,樓下爆發出一陣驚喜:“剛剛,剛剛那是天問先生和鳳梧公子的合奏!不會錯的,時間能奏出如此仙樂的,隻此二人莫屬。”
“陳老,你怎麼知道是他二人的合奏,不說那天問,鳳梧公子何其神秘,豈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見到的!”有人立即反駁道。
“你不知道,當年八王之亂……”
樓下一片吵鬧。
“啊啊,鬧出動靜了。”紅衣男子無奈地搖搖頭,“你多少年不碰這些普通的琴了。”
“……”的確,鳳妍,隻是一把會殺人的琴,根本算不做普通的琴。
它所彈出來的《楚天劫》,亦是殺機畢露。
“話說那位天問先生是什麼意思?”
鳳傾闌唇角微微一鉤,他這首曲子,有迷惑人心的作用,而對方的,自然是安撫人心了。
“世易時移,有些人的變化還真是大。”
“鳳爺……”
“讓天問來見我。”鳳傾闌懶洋洋地說道,左手托著腮,眸色恬淡,斜靠在七弦琴上。
長孫弄月一時看不清對方的意思,“鳳爺,現在就見天問——”
“……”
“是。”長孫弄月有些鬱悶,自己好歹也是長孫家的公子,平日裏說一不二,怎麼就被對方一個眼神震懾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走出了廂房。
鳳傾闌忽而看向床上的雲楚,手輕輕拂過自己的唇,從沒有溫度的他卻在此刻覺得渾身火燙,可他偏偏……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