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太爺念叨了幾次名字,紀歸吾,他很快便知道了周媛嬡的想法。
時間種種,不如歸去,就像他歸去的阿璟。
可是她的內心還是想告訴自己,這個孩子是她的。
紀老太爺之前一直以為紀家要絕後了,想從旁支過繼一個孩子給紀籌,認烏娜為母親。
可是皇後娘娘比他的動作更多,直接將孩子送了過來,想到這裏,他讓下人趕緊去找奶娘。
正好這個時候烏娜過來了,她手裏端著參湯,看見紀老太爺手裏抱了一個孩子,震驚得不得了,但是她畢竟是個女子,對孩子更加得心應手。
她將孩子接過去哄了一會兒,那孩子便不哭了,烏娜笑道:“這孩子長得可真漂亮,是誰家的孩子呀!”
紀老太爺不動聲色的問道:“你喜歡嗎?讓他喚你母親好嗎?”
烏娜不可置信的望著紀老太爺,這莫非是從旁支過繼來的?不可能啊,紀老太爺不可能不和自己商量的。
便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紀老太爺歎了一口氣:“皇後娘娘的!”
烏娜沒有表示出很驚訝的神色,也沒有憤怒,而是將孩子抱到紀籌的牌位前:“紀籌,你看見了嗎?這是你心愛之人的孩子,她竟然將自己的孩子給你延續香火,難怪你會喜歡她,她這也算是送了個孩子給我吧,你放心吧,我會善待孩子的。”
紀老太爺滿意的點了點頭,隻是這孩子留在了紀府,他這輩子想出上京,隻怕皇帝是不會答應了。
但是這孩子和宮裏的公主是孿生,肯定是會神似,要是將來有人問起來可怎麼好?
紀老太爺開始想這些問題,倒是烏娜很放心:“祖父,您放心吧,既然皇後娘娘這樣做了,肯定有她的理由,您就別擔憂了,萬事自有皇上和皇後呢!”
這倒也是,紀老太爺盼紀籌成親盼了一輩子,沒想到卻是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烏娜之所以現在留在了紀府,是因為之前她將紀籌的棺木送回了江南,紀老爺子傷心欲絕,哭了一場便病倒了。
想到從此以後紀家絕後,他要悲涼晚年,他便內心止不住哀傷。
大夫說紀老太爺不能太傷心了,對身子不好,烏娜便親自照料,她是苗疆女子,醫術了得,想治好紀老太爺不是難事。
再說了,心病還須心藥醫,她抱著紀籌的牌位跪在了紀老太爺麵前:“祖父,以後我就是紀籌的妻子,讓孫媳照顧您吧!”
紀太太爺聽了之後非常高興,能給紀籌娶個媳婦也好,這家夥要是活著的時候,肯定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也隻有現在這樣安安靜靜不能動彈才能給他娶個妻子。
但是紀老太爺是善良之人,烏娜還這麼年輕,怎麼能留在這裏呢?她大可以去嫁人,好好的過自己的好日子,自己這糟老頭,有什麼好照顧的。
想到這裏便要拒絕烏娜。
沒想到烏娜拿了剪刀削下一縷青絲:“您要是答應我了,我就抱著紀籌的牌位去出家!”
紀老太爺慌了起來,叫人將她手中的剪刀奪了下來,應道:“你這孩子,我答應還不行嗎?這混小子有什麼好的,你這麼死心塌地!”
烏娜並沒有回答紀老太爺,她出了苗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甚至和父母斷了聯係,就讓他們當沒生過自己這個女兒吧。
紀老太爺叮囑道:“你還年輕,若是日後要有看得尚眼的,隻管和我說,祖父必定風風光光將你嫁出去。”
烏娜應了下來,但是她是死心眼的孩子,她說了喜歡紀籌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她要一輩子留在紀府。
現在有了孩子,她要每年都帶著孩子去給紀籌上香。
周媛嬡睡了很久才醒過來,司馬晨坐在一邊守著,她醒來沒有看見孩子,便緊張的抓住司馬晨的手道:“孩子呢?”
一個孩子已經被送走了,這個孩子不能不在自己身邊。
司馬晨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還不將孩子抱進來?”
周媛嬡努力想要坐起來,司馬晨扶了一把,將大靠枕給她墊好。
這才發現抱孩子進來的竟然是連晉,完全沒有了之前抱孩子的別扭,現在已經很熟悉了。
周媛嬡接過了孩子,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和連晉相處,之前的事情之後,他們沒有單獨見過麵,隻是臂彎中的孩子很快便吸引了她。
她小心的摸了摸孩子的臉蛋,她突然張開了雙眼,那雙眼睛和小鹿的很像,周媛嬡喜歡得不得了,忍不住親了親。
連晉主動打破了尷尬:“我說你給孩子取名字了嗎?”
司馬晨道:“想好了,叫濃情。”
三個人的情緒都不一樣,連晉的心酸酸的,但是更多的是羨慕,濃情,這名字一聽上去就知道是兩個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