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兩個月的行軍,司馬晨總算是在周媛嬡懷胎八個月的時候回到了上京。
隻是他回來的時候,順元帝的情況有些不太好,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之所以一直沒有咽氣,無非就是撐著一口氣,想等司馬晨回來。
所以司馬晨剛剛到了城門口,周媛嬡便派了小太監去等著,讓他直接去見順元帝。
司馬晨麵容剛毅,兩邊的老百姓都歡呼鼓舞,在他們眼中,司馬晨打了勝仗,保住了大順的安危,是他們心中的英雄。
司馬晨問道:“父皇的狀況如何了?”
帶路的小太監停頓了一下:“王爺要有心裏準備。”
司馬晨的心好似是被什麼拉扯了一下,有些疼,加快了步伐。
周媛嬡在阿緋的攙扶下,也去了順元帝那裏,現在那裏跪了許多大臣,妃嬪跪在了最前麵。
長安公主見司馬晨回來了:“四哥,你回來了,快去瞧瞧父皇。”
正好周媛嬡扶著肚子走了過來,司馬晨遠遠便瞧見了,不過他沒時間觀察她的異樣,隻是攙扶著她一起進入了內殿。
當他見到龍塌上的順元帝時,心裏大為震驚,因為出發的時候雖然他看起來瘦一些,但是也沒有到現在這樣,似乎隻剩下了架子。
司馬晨握住了順元帝的手:“父皇,四郎回來了。”
順元帝渾身一僵,睜開了雙眼,之前一直迷迷糊糊的睡著,太醫也說是無藥可治了,所以周媛嬡才將大臣和妃嬪都召集了過來。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司馬晨幫他坐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能坐得舒服些。
順元帝笑道:“我的四郎回來了,可惜,父皇不行了!”
司馬晨沒有打斷順元帝的話,他現在說話非常辛苦,他知道。
順元帝抓住了他的手:“你要好好治理這天下,這天下是我辜負你母妃才換來的,不要斷送了。”
司馬晨點了點頭,他都知道,身為一個帝皇的不易。
見司馬晨難得的不和他頂嘴,順元帝的精神更好了,甚至可以離開他的胸膛,沒有支撐的情況下也可以坐起來,周媛嬡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這是回光返照了。
順元帝拉住司馬晨的手道:“你那些兄弟們,要是安分就讓他們逍遙一生吧,要是不安分,你也不用看我的麵子。”
司馬晨點了點頭:“我會好好照顧他們。”
順元帝滿意的點了點頭,畢竟也是他的血脈:“父皇要走了,你將我和你母妃合葬了。我設了機關,隻要我的皇陵開啟,你母妃的水晶棺便會進入我的墓室,生前,我辜負了她,死後,讓我生生世世守著她。”
司馬晨眼角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父皇,您別說了,我都答應您,您休息一會兒!”
順元帝臉上有些紅,忽得眼神有些渙散,最後看了一眼周媛嬡所在的方向。
周媛嬡趕緊上前:“父皇,您放心,之前答應的,我都會做到的!”
順元帝鬆了一口氣,望著打開的窗戶外頭,臉上突然展開一抹笑意:“阿滿,你來接我了!”
他幹枯的手朝窗戶的方向伸了過去,突然就定在那裏不動了,接著便重重的放了下來,周媛嬡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司馬晨反倒沒有哭,他很冷靜:“去宣布吧!”
這是對萬通說的,萬通的聲音有些哽咽:“皇上駕崩了!”
於是外間傳來了陣陣的哭聲,司馬晨久久沒有動彈,就那樣一直讓順元帝靠在他的胸膛。
周媛嬡上前勸道:“四郎,讓父皇好生去吧!”
司馬晨將順元帝小心的放在了龍塌上,他則跪在了一邊,周媛嬡也跟著跪了下來,她這才發現司馬晨雙目赤紅。
靈堂布置在了龍泉宮,因為孝服要臨時趕製,周媛嬡帶著司馬晨回了未央宮換了身衣裳。
周媛嬡將宮女都遣了下去,捧住司馬晨的頭道:“四郎,你要是想哭,便哭吧!”
司馬晨是個男人,他並不會像女人一樣嚎啕大哭,他抱住周媛嬡不苗條的腰身,輕輕的,隻是淚水有些忍不住。
周媛嬡已經八個月了,雙生子都有習慣早產,所以不能太勞累了。
司馬晨讓她在未央宮好好休息,那邊有他主持大局就可以了。
萬通在順元帝駕崩的時候就宣讀了聖旨,立四子司馬晨為皇帝。
隻等七日之期一過,就登基為帝。
所以這兩日宮裏很是忙碌,尤其是繡房,又要準備皇宮各人的喪服,又要趕製龍袍和鳳袍。
周媛嬡堅持要去龍泉宮一會兒,雖然她懷著孩子別人不會說她,但是她如果連去都不去就會落人話柄了,更何況順元帝待她也很好。
就是兜兜也被奶娘抱著,跟沈氏一起跪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