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朝一個方向指了指,周媛嬡會意道:“那我去和二舅母打個招呼,三表哥你替我照顧下婉婉。”
沈允梵並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知道溫婉和自家表妹是閨中好友,出現在這裏就不奇怪了。
這當然不能拒絕,若是拒絕了,溫婉的麵子往哪裏擱,周媛嬡才不會給他拒絕的機會,帶著阿緋便往沈允梵所指的方向去了。
其實她知道二舅母根本不可能在那裏放花燈,她一把年紀了,所求的無非就是家人平安,兒子仕途。
這等小女兒的花樣年輕時候的她或許會躍躍欲試,現在肯定躲在哪裏笑話三表哥呢!
周媛嬡便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站住了,看著眼前的花燈發呆,自己前世的時候和周媛語出來放過花燈。
那個時候自己和二房的關係很好,由周延齡護送著,和周媛語一起在護城河邊放花燈。
彼時的她已經對孫尚文暗生情愫了,將自己的一片癡心都寄托在了這小小的花燈上。
想在想來肯定是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花燈被河水打翻了,以致於河神沒有看見自己的願望。
不過沒有看見也好,不然自己怎麼能遇上今生的良人。
正當周媛嬡沉思的時候,有人從身後攬住了周媛嬡,本來想驚呼的她聞到司馬晨身上熟悉的味道後,便安心的將自己的頭窩在了他的懷裏。
任由他帶著自己施展輕功,飛到無人的地方。
麒麟喝阿緋遠遠的跟著,並不上前。
司馬晨還是帶著周媛嬡沿著護城河的方向,隻是越往前任越少,以至最後,隻有烏壓壓的河水和他們。
周媛嬡覺得附近有些黑,她是怕黑的,抱緊了司馬晨道:“四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司馬晨知道她怕黑,每次去挽香院的時候,她總是點著一盞油燈。
便抱緊了懷中的人兒:“隻要我想你了,便一定會知道你在哪裏!”
周媛嬡卻很快察覺到司馬晨的聲音有些不對勁,掙脫了他的懷抱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四郎,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心事?”
司馬晨將周媛嬡攬回了懷裏,甕聲甕氣道:“安安,你讓我抱一會兒,今日是母妃的忌日,我心裏難受!”
周媛嬡聽到這裏便不再動了,隻是用自己手輕輕撫著司馬晨的背麵,她記得自己小時候難過的時候,沈氏就是這樣撫著自己的。
司馬晨雖然覺得她這樣的舉動有些把自己當成小孩子,明明她比自己還小呢。
但是他卻分外的覺得安心,就像母妃還在的時候。
很快的,司馬晨帶著周媛嬡飛到了一顆大樹上,將她小心的放在枝幹上。
此時畢竟已經是冬季,又是在河邊,難免有些冷。
司馬晨在周媛嬡的身後坐了下來,將她攬入懷中,他就要出征了,可能會有好幾年看不見眼前的小丫頭,此時隻覺得有無數的話要說,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
還是周媛嬡打破了沉寂:“四郎,你會和哥哥一起去邊關吧?”
司馬晨知道周媛嬡肯定是知道這些的,沒想到她會不等自己開口,便沉重的應了一聲:“恩。”
周媛嬡好像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歎道:“怎麼辦?你還沒有走呢,我便開始想你了,我是不是很沒有出息啊?”
說著嘴巴都嘟了起來,雖然黑夜裏也看不見。
但是司馬晨就是知道她此時的表情,見他的小姑娘說會想念自己,一時心裏的悲傷都被暖流激散了。
他也很想他的小姑娘,想到骨頭裏,想到要是能把她打包帶去邊關日夜相伴才好。
但是還是溫柔道:“待你及笄了,我一定回來娶你,我們拉鉤好不好?”
堂堂皇子,怎麼會相信什麼拉鉤的說法,還不是為了寬慰周媛嬡。
周媛嬡卻很認真的將自己的大拇指對上去:“好,我們拉鉤,你要是沒有回來娶我,就罰你一輩子也不能成親。”
司馬晨笑道:“小丫頭,你夠毒的呀,我不娶親了,你也不嫁人了嗎?”
周媛嬡嘴硬道:“誰說我不嫁人了,你若是不回來娶我,我就嫁給別人。”
忽地,腰間的手收緊了些,周媛嬡不敢再開玩笑了,怕身後的人生氣,便軟語道:“四郎,我等著你!”
沒有什麼情話比等著他更加動人了,司馬晨隻覺得這小姑娘讓他怎麼都疼不夠似的,鄭重道:“最多四年,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隻是在樹上安靜的待了一會兒,不一會兒就放起了焰火。
司馬晨卻要早些將她送回侯府,周媛嬡也知道出征在即,他很忙,雖然有些不舍,還是順從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