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大致都畫下來了,接下來的便是上色了,今日穿的衣裳竟不是很適合作畫,有些累贅,周媛嬡索性將袖子往上擼了擼,春麥大驚失色,但是還是不敢多說,因為周媛嬡瞪了她一眼。
看著春麥這個樣子,周媛嬡又有些不忍,但是此時也不是開解的時候,便專心上色了。此時夏草也已經回來了,將酸梅湯用井水陣著,她便過來幫周媛嬡水解顏料。
但是有些顏色夏草是調不出來的,隻能周媛嬡親自動手。衣裳上沾染了些畫料,周媛嬡想著這件衣服恐怕是不能穿了。
手下卻沒有停頓,仔細的上著色。
花園裏一片寂靜,卻不知道此時的廊下,站著一個人,正是武安侯了。
想著女兒都沒有給自己畫過像,卻先給吳先生畫上了,有些吃味,但是看到女兒這副專心的樣子又內心很欣慰。
便招手讓長隨也給自己設了書案,作起了畫,想起前日裏,周如慧央求自己給她畫像,自己也給她畫了,卻從來沒有給長女畫過。
當下便將之前那一點點的吃味拋之腦後,開始作畫起來,越畫自己越滿意。
安安出落的這樣美麗,自己以後當多給她畫才是。武安侯是文人,自幼愛書畫,畫畫的速度比周媛嬡快了許多。
日頭漸漸毒了起來,夏草又在一旁悄悄打起了扇,索性現在是在上色,周媛嬡便沒有阻止夏草,再說此地有一顆大樹,並不十分炎熱。
待到周媛嬡做完畫,吳先生好像知道似的,收起了漁具,往周媛嬡這邊走來。
天氣炎熱,也不存在什麼顏料沒幹的情況,吳先生見周媛嬡停了筆,便將畫拿起來看。
看了半晌才滿意的點頭道“大小姐的畫技也很驚人呀,老朽這就收下了。”說完就要收起來。
這時,春麥驚呼道“侯爺!”
眾人這才轉身看向廊下,原來是武安侯在那裏作畫,周媛嬡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父親在畫什麼呢?
行動卻比思維快些,周媛嬡已經緩緩往廊下走去,武安侯此時也正好將畫做完,便停筆看向長女一行人。
對著吳先生調侃道“好你個吳先生,倒是先讓安安畫上了,本侯都未曾有這個榮幸呢!”
又將目光轉向周媛嬡道“安安,改日裏也給為父畫上一副,為父必定裝裱起來,掛在書房日日觀賞。”
周媛嬡被逗樂了,笑道“女兒給父親畫的自然是父親本人,父親要將自己的畫像掛到書房日日觀賞?”
這得有多自戀呀,武安侯想想也是,便改口道“放你母親院子裏,讓你母親看!”
這下就是吳先生也笑了起來,上前來看武安侯所作之畫,不想卻被吸引了,因為武安侯作的是一副畫中畫。
畫紙中能清晰看到周媛嬡所做之畫,而自己在畫中。便腆著臉道“侯爺,此畫做得甚好啊!畫中畫!卻不想到侯爺的畫技如此高超!”
武安侯嗤笑道“那還用說,本侯爺畫技自然了得,但是你別想了,這畫是我要送給安安的,你這老匹夫就別惦記著了!”
見自己的想法被武安侯點破,吳先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周媛嬡倒是有些好笑,難得見到吳先生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呀!
周媛嬡拿起武安侯的畫,欣喜道“女兒先在這裏謝過父親了。”高興的讓春麥拿著。
夏草不知道眾人在說些什麼,隻是將冰鎮著的酸梅湯拿過來,遞給幾位主子,吳先生也沾了光,還讚許的對夏草道“倒是個細心的丫頭!”
武安侯也讚同道“是該賞!”
又想著女兒在日頭下站了如此的久,看吳先生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起來。
語氣也變得有些低沉道“安安,你快回去歇著,仔細中了暑氣。”
周媛嬡也覺得作畫了半日,是有些累了,便向吳先生和武安侯行李告退。
沒成想吳先生卻是個花癡,對武安侯的畫中畫很感興趣,硬是厚著臉皮求武安侯給自己也畫一幅,武安侯雖是個文人,見到有人對自己的畫欣賞,心裏還是很得意的,但是麵上卻淡淡道“看在你這老匹夫對安安的教導尚算用心的份上,就給你畫一幅吧!”
吳先生喜出望外,好話也不要錢的冒出來了“是大小姐天資聰穎,老朽並沒有多少功勞。”
畫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吳先生對周媛嬡的嚴格武安侯還是看在眼裏的,也不接話茬了,直接開始作畫起來。吳先生便在一旁仔細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