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獨孤婉兒就等著他解釋,聽他說說那些可笑又可氣的謊言。
\t“不想說嗎?那隻能留你在地府去說了。”翻飛起的水袖如同綻放開的一朵花,她在阮霍言周身旋轉,看似柔美的舞步中卻潛藏著蝕骨的殺心。
\t倘若不是情勢所逼,獨孤婉兒這一輩子都不願意在他人身上用毒,世人都知道她醫術絕頂,卻很少有人知曉其實她最厲害的並非醫術,而是用毒。
\t在遇見獨孤婉兒之前,他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在他的生命裏隻有逆天教和父親。父親曾說,想要稱霸整個江湖,隻能先從江南正派下手。而醫穀手裏握著的,是所有江湖人都想得到的至寶。為了鞏固逆天教的勢力,他主動請纓孤身上路。
\t重傷倒在荒漠隻是為了親近獨孤婉兒,至於暗傷霜閣的殺手那是為了離間霜洛婉和白啟,使得四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更為複雜,更是想獲得獨孤婉兒的信任,得到空晃。他早就明白,獨孤婉兒在遭遇到背叛和殺戮之後,她的心早已變得冰冷,這些不過是精心部署的計劃,目的隻在空霜。
\t但他沒有計劃好一件事,那便是他對獨孤婉兒的感情。戲假情真,不知不覺間他對那柔軟卻又堅強的女子早已情深,隻不過他不願承認。
\t所以當她得知他真實身份之後,他的心宛如刀絞。獨孤婉兒步步緊逼,每一招都像要至他於死地,但他卻顧忌著,怕傷害到她。
\t“少主小心!”眼見葵毒灑向他時,早就該離去的南宮凡卻突然出現,伸手便是一排暗器,打落了霜洛婉的毒。
\t“既然你什麼都已經知道,那麼這一次,你必須死。”南宮凡宛若鬼魅,纏繞而上。
\t她隻會一點武功,當初能一劍刺中夕忘川全然是因為他無心反抗。而阮霍言對她也是百般閃避,但碰上心狠手辣的殺手南宮凡,僅那一點皮毛使得她狼狽不堪。所以當阮霍言替她擋下那枚暗器後不僅是她,就連南宮凡也被他的行為所震驚。
\t暗器打中阮霍言,他一順手緊抓住黑衣男子,一劍刺入他咽喉:“我絕不允許你傷她。”
\t那渾身隱入黑暗的男子衣上綻放開一朵又一朵紅色的花,落在泥土裏,留下個深深的印記。
\t為了獨孤婉兒,他不惜以身擋暗器,以他的命來換獨孤婉兒的命。更不惜親手殺死他最得力的手下南宮凡。她冰涼的手附在他肩上,想要替阮霍言止血,但卻被他阻擋:“對然……對你曾有目的,但我是真心的。”
\t“不要說話,先讓我替你療傷,你傷勢太重。”他嘴角淌出一縷鮮血,染紅了霜洛婉的雙手。她想從瓷瓶中倒出藥丸,顫抖著落了空,上好藥材所製的藥丸滾落在地,蒙上了一層灰。
\t阮霍言緊緊地抓住她柔軟的手腕,印下一道清晰的紅色血印。他笑著說,死並不可怕,因為他能在臨死前為她做一點事便不會感覺遺憾。他斷續的告訴獨孤婉兒,其實他真正的名字叫做弧琅,是荒漠逆天教的少主。
\t“我……我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你看,我……我不是在騙你。咳咳,雖然我一直在說謊,但我真的喜歡你。”他的聲音越來越輕,飄渺的讓她聽不清楚。
\t女子眼眶一陣溫熱,落下一滴淚來。
\t他高高伸起的手似乎想要拂去她眼角的淚,但還未碰上她的臉頰,卻頹然落下。
\t“阮霍言,你醒一醒!醒醒。”女子緊緊的抱住男子,完全沒有顧忌那些應該有的禁忌,半邊素淨白皙的臉龐之上漸漸的變得蒼白,眼角落下一滴淚。
\t“為何,為何要替我死。”
\t“……咳咳,因為……因為我舍不得你死,也舍不得我爹死,所以……”真氣不斷的灌入男子的脈搏之內,湧起了一股子的氣流,讓他原本緊閉著的雙眼又緩緩地睜開,卻是那般的虛浮,“有件事……想要告訴,告訴你。”
\t“先等我替你療傷,再。”
\t“不……”他拉住了她的手,頓住,“不必救我,我本就該死。”
\t“先聽我把話說完,婉兒,我……我快要不行了。”
\t淚水奪眶而出,落在他的手心,滾燙滾燙,男子那纖長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臉上似乎有一道猙獰的傷疤,看著十分的驚心。
\t“白啟他是無辜的,一切都是我們的計劃,還有那個夕忘川。”他頓了頓,良久才斷續著說出,“他……他也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