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過去了,煙兒!一切的一切,很快就要過去了。”他的臉,緊緊的貼在窗欄上,感受著那冰涼的觸感“不要恨我。”
“墨隱……”碧色長帳中的女子懶懶的伸了個腰,口中含糊不清的喊著一個名字,墨隱。
“沒有想到,千年,你居然還記得他。”那雙修長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龐,眼角邵然露出一絲微怒“縱然是沒有前世的記憶,在夢中,你依然能夠記得他,沒有忘掉他。墨隱他真是個幸福的人,他真的很幸福。”
望著慕容煙微微皺起的秀眉,輕撫過那顆突起,指尖流瀉出一絲淡淡的白光,似乎要替她消散心中的鬱結,舒展緊皺的眉角。
“我恨墨隱,無論是千年之前,還是現在。”他明知,她沒有感覺“為何千年之前,沒有遇到你。”
“閻偌!你總是笑我,笑我是個孩子,我……”她輕巧的翻了個身,將身上那條粉色的綢被翻到了一旁。
原本輕撫著的修長的手忽然頓住了,冰冷且顫抖著,恐怕連他自己也想不到,他居然也在她的夢裏。
這是多麼榮幸的一件事,他欺騙了她利用了她,甚至在此之後還想出那樣卑略的手段,真是卑鄙。
於是,那張萬年不變的石化臉,劇烈的顫抖著,眼中滿是詫異,還有懺悔。
那個夜晚的夢混雜無比,她好像看見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一件也沒有弄明白。比如說,在那個夢中她穿著一件粉色的裙裳,上麵綴滿繽紛色彩的珠片,飄搖而虛幻。這樣也就罷了,反正平日裏她級喜粉色物件,隻不過,她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那具身體並非自己的。
腳步邁的很輕盈,甚至輕輕一躍就能跳上好幾丈,渾身舒暢就連骨骼也變得輕鬆。
“倪裳,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娘娘等你多時了。”正在她感歎身體輕盈舒暢之時,一瑰麗女子踩著五色祥雲落到她麵前,嚇了她一大跳。
“娘娘?”慕容煙疑惑了,怎麼覺得那麼玄乎。
“倪裳快走吧,你是不是又忘記了去淩霄殿的路,我隨你一同前往。”那女子有著輕捷的身姿,鵝蛋般圓潤光滑的臉,眉目清秀,身著一件大紅色長裙,裙上繡著繁複的花紋,高貴而典雅。
那女子,似乎很熟悉。
就待她疑惑思考之際,周圍似走馬觀花一般變了模樣,籠罩著的煙霧漸漸散去,她突然落身與一片繁華的櫻花林中,粉色的櫻花瓣悠悠揚揚,帶著特有的清麗香味。
“裳,等了許久吧。”回神之際,腰間一處溫熱,有一雙修長儒雅的手纏與腰際,耳邊是那溫柔的細語聲。
她抬頭,正對上一雙黑色的眼瞳,純淨而無一絲雜質,似落滿了天上的星辰,璀璨而奪目。
“我。”
那人輕笑,攬著她坐下“裳,你別怪我,這兩日天帝心情不太好,好像是四哥闖了什麼禍,雖說這事與我沒有什麼關係,我卻莫名的被牽連了,他管我管的緊。”
那人的眼睛好熟悉,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他的長相,可卻像是被什麼籠罩了一般,隻能看見朦朧的五官,看不清他真正的模樣。唯一清晰可見的是那一頭純淨如雪的白發,一瀉而下,直接落在腰際,垂目之下覺得很是清雅。
她張了張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裳,這樣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我會說服父皇,讓父皇批準我們在一起。”他的身上混呷著濃鬱而清新的香味,讓她覺得心神一亂。
“墨隱。”望著那張模糊的臉龐,她的喉嚨一熱,突然喊出那兩個字。
與那人靠的那麼近,為何感覺心在天涯,而且是那樣酸楚,就像是有很久很久沒有見了。
“墨隱。”半迷糊半清醒間,她喊出這樣一個名字,卻,在瞬間遺忘了。
“我的小公主,你怎麼那麼不小心,摔疼了怎麼辦。”一個幌身,那白發男子悄然消失,走馬觀花一般,她又現身在離國皇宮內那個熟悉的小花園中,身上沾滿了細細的塵土,而有那麼一雙手,靈活的替她掃去身上的塵土。
白白可惜了這樣一雙白皙幹淨的手,做這樣的事。
“閻偌,為何你總是笑我。”那雙幹淨的手,平日裏該是怎麼事都不做,最多隻是裝模作樣的禱告祈福,而今日為了她,她似乎有些感動。
男子唇角綻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那張千年不化的頑石臉居然舒展開來,看來終於是雨過天晴“小公主,你說是我長的好看些,還是那個叫墨離的男子?”
“你老的可以做我爹了。”“你爹臉上已經長滿皺紋了,你看看我的臉,多幹淨。”他還真好意思,瞬間將臉湊近,修長的手指一指自己的眼睛,似乎要比給她看,他的臉很幹淨,他很年輕。
這個樣子,怎麼像是冷麵橫行於離國皇宮的國師,她常聽雲姨說,國師閻偌狂妄自大,從來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裏,這樣自大的人,也會有這般調皮的行為。
讓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