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計中之計(12)(2 / 2)

渾身被火焰包裹著的男子消失在半空中後,女子才拄著拐杖緩緩走到墨淵麵前:“前些日子言偲帶來的困擾,真是抱歉了。”

那正屈跪在地上的墨淵猛的抬起頭,眼中是毫不置信的神情:“我們丹門的弟子多虧姑娘的保護,否則。”

若不是言偲在伽箬麵前以死相逼,若不是魔君對她尚有情誼,又怎能保住淩羽丹門上下上千條人命光是這恩德便已經讓人十分感激。但墨淵還有一事是怎麼也想不通,從言偲的性格乃至品性來看怎麼都不像是會和魔君那樣致邪之人攪合在一起的,但卻……

他忍不住開口問:“言偲姑娘本性善良,但為何要與魔在一起呢?”

轉身離去的言偲頓下了身子,緩緩轉過身,問道:“在你們的心中何為正,何又是邪呢?”

她這樣的問卻讓墨淵不知如何說起,隻得回答:“天道為正,逆天道的都是邪。”

“嗬嗬。”女子周身縈繞淺淺芬芳,她輕笑著說,“恐怕在你的心中也不知究竟何為正和為邪,就是伽箬的眼中,他亦是正道,凡事都有兩麵若但憑著表麵現象來看,必定會被那霧氣遮住雙眼,看不清。”

“我不管伽箬是誰又有著怎樣的身份,我隻知道,在我失憶之時,悉心照顧的人是他,就連我雙目失明也不離不棄的還是他,我沒有你們這些修道之人那般的豪情壯誌,我不過是個粗淺的普通女子罷了。”

言偲的話停留在墨淵心中許久,他反複的咀嚼著那並不難懂的道理,對於言偲來說,好與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顆心,伽箬可以殺盡天下人,但不會傷害她。反之,在她失去記憶以前,那些口口聲聲說要保護的人呢,卻又不知蹤影。所以光憑著這一點她將不會棄伽箬而去。

遮蓋住淩羽丹門的那血紅色的雲彩直到三日之後才逐漸散去,而當最後一絲鮮紅剝離之後,整座山脈猶如發出蓬勃而又驚天的嘶吼聲。

她靜坐在亭子裏,懷中緊抱著一柄深棕色的琵琶,調好琴音之後,便彈奏了一曲。在蕭條過後的淩羽丹門內,拿悠揚的琴聲似乎掃除了一直掩蓋在上空的陰霾,變的越發晴朗起來。甚至有幾個丹門中的弟子,小心翼翼的躲在遠處觀望。

“偲兒,怎麼會有此雅致彈奏?我是許久都不曾聽見你的琴音了。”魔君伽箬笑著出現,和以往的他相互對比,似乎多了一分喜悅。

琴聲戛然而止,言偲抬起頭問:“事情都解決了?”言偲所指的隻有伽箬吞噬靈魂碎片的事,時間都過去了那麼久,他才有動靜,難免會讓人心中擔心。

“怎麼,你不相信我麼?區區的靈魂碎片又能奈我何,更何況,它原本就是我的一部分。”

聽著伽箬的口氣她這才放下心來,歎了一口氣。這細微的表情被伽箬所牢牢抓住,他又問:“怎麼?你關心我?”

“你若覺得是那便是吧。”幾日不見為何伽箬也變得這般,喜愛開起人的玩笑來。

他又說:“言偲,快把眼睛閉上,我要送你一個驚喜。”

她卻不明白,睜著何閉上眼來本質上並無區別,但因為不想掃伽箬的興致,方才鬆了手中的琵琶,將它放在一旁。靜靜的閉上了雙目,當眼睛閉上了之後忽然感覺到那一陣的冰涼,嚇得她睜開眼來便想要退去,然卻被伽箬抓住了手,輕聲說:“現在還不能睜。”

“到底是何事?”那一陣冰涼過後轉而來的是一陣輕微的刺痛,就像是有什麼東西鑽進了眼睛裏大鬧了一場,痛的她緊咬住雙唇,顯得時分痛苦。

也不知究竟是過了多久,伽箬這才讓言偲睜開眼,但在此之前他小聲的囑咐,讓她睜開眼時千萬不要太過於迅速。

所以當言偲緩緩睜開雙眸時,那照射而來的刺眼陽光所以當言偲緩緩睜開雙眸時,那照射而來的刺眼陽光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但當刺目略為清減之後,喜悅湧上了心頭。

那翠碧色的山頭連綿而起伏著,整個淩羽丹門都包裹在寧靜而又安逸的自然中,猛地吸上一口氣,就連空氣中似乎也帶著自然的氣息。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長達數月的黑暗生涯讓她已經有些絕望,沒有人可以體會言偲此刻的心情,就算是站在她身側的伽箬也絕對體會不了。

當她環顧完四周之後,這才看見眼前站著的黑衣男子。他身著一襲質料上層的綢緞華衣,渾身上下給人一種冰冷刺骨之感,尤其是那雙冰冷的血紅色雙眸,瞧了還真讓人有些恐慌。男子的五官甚是俊目,可就是隱約的藏著些邪氣,讓人見了也不敢去靠近,言偲想了許久才能將那張冰冷的臉和一直溫和的聲音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