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那飄散而飛的長紗裙,也吹亂了女子額前那一縷秀發,她鼓足了所有勇氣這才開的口:“其實早在皇城之中我便知曉白穹對我的情感,不過那時的我又怎配談及情愛,白穹公子的好意我隻能埋藏於心,他所做的一切我也隻能說聲謝謝。而且我也知道,七曜你對我的關懷完全出於白穹,不必因為他而對我太好,我消受不起。”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
“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知曉,妖王黑月想做什麼我也猜得著,你們並無瓜葛,所以我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讓你和黑月結仇,不必再管我了。”
她話音剛落,便感覺到周身吹拂而過一陣淺淡的清香,下一瞬便被擁入幹淨溫暖的懷抱中,男子高出他許多,但因為他小心顧忌以免碰傷她的緣故,所以被擁住的言偲感覺那個懷抱非常的舒服,然當她清醒過來時卻想掙脫:“你……這是作甚?”
七曜的嗓音略帶著沙啞之感,顫抖的說:“不……我對你好不是因為白穹,和他沒有關係,我。”
倘若換做尋常女子,出嫁之前被男子觸碰肌膚都已是驚惶失措尋死膩活,但言偲卻非常鎮定,因為在此之前,與林耀華有過一些接觸,而妖王黑月更是大著膽子橫抱過她,若是那樣便要尋死,她早已死過許多回,身為青樓女子,看的多知曉的也多,便不會在乎那些繁文縟節。但她的鎮定卻讓七曜有些惶恐。但他再也管不了那麼多,若是再不把心中的話說出,恐怕到最後都不會有勇氣再講一遍:“言偲,我是真的想與你在一起,真的。”
“七曜你明白。”言偲冷靜非凡的推開七曜,“我們絕不可能在一起。”
“為何?因為我是妖?”
妖?如今在她的心中妖與人全無分別,安陽城那件事後言偲反而覺得妖比人更有血性:“不,這與你是什麼並無任何關係。”
“那時什麼原因?因為他嗎?”
她還是搖頭:“與他也無關,我早與你說過,我與他從未開始過,而且日後我也不打算再去幹涉他的生活。”
看見七曜眼中的不解和疑惑她這才解釋:“我的心早已傷痕累累,從我踏進漣依閣的那日起,我便決定今生今世絕不會愛上他人,但我食言了,如今我是該自己品嚐食言後的苦果。”既然言偲不願意,七曜也不能勉強她做什麼,隻是暗暗地在心中想,此生此世一定會守護在她的身旁,不離不棄。
月色下,男子的身形顯得越發奪目,散發出璀璨卻不刺目的光。他輕柔的和言偲說讓她先回房去休息,他就在遠處看著,直到她進屋就離開。言偲原本不想這樣,但是在拗不過七曜,隻得先回屋。關上門的那一瞬,從縫中她依然看見,男子視線落下的地方,就在她身旁。關上了門,卻不急著休息,背負在門上,雙手緊緊地貼上那冰冷的門梁。
“為何……總是要對我那麼好,你對我壞一些,我還能堅定著為白穹報仇,但你越是對我溫柔,我就鬆不下心,為何。”她呢喃自語,似乎想要有人來替她解答,但這偌大的屋子裏隻有言偲一人,又怎會有人回答她?想著想著,鼻腔中湧起一陣溫熱,慌忙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塊錦帕,剛想拭去鼻子裏流出的血,但發現那塊錦帕居然是與林瑤華第一次遇見時他撿起的那塊錦帕,又當做是寶貝般的收回到袖中。
在黑暗的屋內摸索半日,不慎撞到桌邊的椅子,發出了一陣巨大的響聲。就在此刻,男子焦慮的聲音自門外響起:“言偲你怎麼了?”
“我沒事,不小心踢到椅子罷了,不礙事。”
“我能進來看看嗎?就看一眼,倘若你沒事我就走。”
一陣的頭暈目眩,鼻中湧出的血越來越多,她擺擺手“真不礙事,我要休息了,七曜公子天寒傷身你也早些休息。”
“真的沒事嗎?”薄薄的窗紙透出一抹及淡的影子“言偲?”
“我真不礙事你若是再不離開,我便要生氣了。”七曜啊七曜,你為何還不離去,你可知道,就算你在門外,我也不可能告訴你我的病又加重了,這樣隻是增加你的負擔徒增傷感罷了,這裏風景雅致我很喜愛,今生不能與林瑤華相守我隻希望,能在此處平靜的死去,我便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