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別雲的運氣在遲到很久後,終於又一次的眷顧了他
雖然他和陸迎風不會飛,但司馬宣會。
雖然司馬宣與他們分散了,但沒過多久,他就找了過來。
之所以用找這個字,是因為比起江別雲,司馬宣的運氣好像更好一些,他不是被水流一路九曲十八彎地衝過來的,而是隨著腳底炸開的袋子直接掉倒下方來的。不過他的運氣也沒有特別的好,因為他掉下來的地方處在這片原野的邊緣,遠到那顆明珠都成了一粒細微的螢火,就算是以他的速度也趕了許久才來到裏。
現在的江別雲還是那個知天神算江別雲,他恢複的很快,情緒甚至更為輕快了,他正繞著司馬宣打著轉,眉眼裏是說不出的欣喜,分明是同樣的白衣,但他與一旁的陸迎風一動一靜,不但沒任何相似之處,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司馬宣眉頭一沉,頓時覺得自己一點劫後餘生的喜悅都沒了。
他自是知曉江別雲為什麼這麼開心的。
“江別雲,現在你打算如何做?”
“當然是繼續朝著光走。”
有光的地方,多數時候不會太差。
這一次司馬宣並未用手抓住他們,以通天修士的真元,還不能讓兩個人浮起來嗎?隻不過速度不會特別快罷了。那輪光源看似不遠,但真正去尋時,卻是高過萬仞,直至半個時辰後,他們才接觸到了那些沒入光源的絲縷紫氣。
江別雲想起那過於狹窄的隧道,以及這片曠遠的原野和高遠的天幕,若這仍是在什麼東西的體內的話,這東西一定比怪物還怪物。
似是察覺到了有外人來此,一縷紫氣在奔赴自己的終點途中,忽然打了個轉,繞上了江別雲的手掌。
“這是……”
江別雲愣了愣。
很快,司馬宣和陸迎風二人也發現了異常。
“這不是東來紫氣。”
“但也不是鴻蒙紫氣。”
這縷紫氣的靈性遠非除了觀賞幾乎毫無用處的東來紫氣可比,隻是一接觸,江別雲便覺得,仿佛有一股冰涼又舒適的能量沁入他的身體,然而鴻蒙紫氣隻作用於修者的靈識,決不會有如此功效。
陸迎風與他同樣並不能吸收這縷紫氣,但作為真正修者的司馬宣,周身氣勢,竟陡生了一截,而這甚至不是他特意散發出來的。
直到司馬宣長抒了一口氣,江別雲才試探性的問道。
“你……突破了?”
司馬宣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並沒有欣喜的神色,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失落,又令江別雲有幾分說不出的熟悉感覺,仿佛是在哪裏曾經見過似的,不過他轉念一想,以司馬宣鴻蒙紫氣都不借用的驕傲個性,突然被一個外物弄得突破,怎樣都不會特別高興。
不過就算突破,也隻是在通天境中前進一步,而非邁入最後的入聖。
“嗯。江別雲,你還上去看嗎。”
司馬宣忽然問道,鳳眼裏的情緒似乎是還沒從方才的情境中緩過神來。
“當然,那可能是唯一的線索。”江別雲信誓旦旦。
他的信誓旦旦頂多隻有三分之一是來自推測,剩下的,全是直覺,被人安進腦子現在裏的直覺。不過就算不情願。江別雲也隻有相信這種直覺,畢竟有東來洞天的前車之鑒,既然有了直覺,就說不定有了破局的希望。
暖白的光愈來愈盛了,甚至映得光源本身的灰色也多了點明亮的感覺,離至近時,便能發覺它並非原地不動,而是自身為軸緩緩自轉著。
倒真像一輪太陽。
直至距離不過一壁之遠,三人的呼吸驟然一頓。
因為他們看見了一個男人。
一個被困在這光源之中的男人。
光源並非江別雲想象中的實體,而是類似於一個有灰色水晶球,透過那鏡麵的灰,能看到其中的內容。
那個人雙眼緊閉,看不出是死是活。他兩臂交疊在胸前,形成一個仿佛有獻祭意味的奇怪姿勢懸浮在“水晶球”的正中間。從他身上的服飾來看,應該是極為有身份的人,那些紫氣原來並非沒入光源,而是都進了他的體內。
如果如此,這個人或許還活著。
這個人是誰,是最開始進入東來洞天的人嗎?那其他的人又會在哪?他又會為了出現在此?
疑惑,隻有疑惑。而這些疑惑最好的解答者,就是球中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