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把在長沙停留的日子寫成文字,為自己,也為女兒。一個人若把自己不同平常的經曆寫成文字,多年以後,再重讀那段往事,一定會有不同尋常的感受。其實,我現在寫來,就感慨萬千,就思緒如潮……
一 女兒“患病”
我加引號,我現在仍然認為不算“病”,我現在仍然以為可以不醫治。現代醫學,從另一方麵,又給人類自身帶來煩惱和傷痛。我的女兒就是一個明證。她原本好端端的,從2個月大,一直到9歲,我就看不出我女兒身上,哪一個地方有毛病。在為女兒辦出生酒的當天,妻子偶然發現,女兒肛門附近的皮膚上長出了一個小包。妻子很傷心,原本快樂的一天,臉上寫滿了憂愁。
2002年7月,在女兒四歲的時候,我們一家人,結伴前往長沙湘雅醫院。看女兒病的醫生說,要做手術,等她八、九歲的時候再來吧。我問,費用要多少?醫生說,大概要一萬元。妻子也順便看她的“甲亢”。由於不熟悉醫院的情況,為了拿到妻子的化驗結果,我們多等了好些日子,--來的這周,等到下周。記得是一共呆了十多天,我身上帶的1500元,就用完了。可拿藥僅花了14元,我與妻子當時是相顧一笑。
長沙的消費很高。出門乘車,每天吃飯,我們再省也要五十多元。我記憶裏的概念是,在長沙,普通人生活下來很不容易,起碼我這個外地小公務員難以生存下去!
我們一家四人睡在長沙警備區招待所的一間客房裏,就一張四尺五的床。回家後,天真的兒子說,自己在長沙有個家。在房間呆了些日子,就以為房子是自己的。年少的兒子哪裏知道,就算在長沙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他的父母也很難在那裏生活一輩子。
一晃,數年時光飛逝。女兒的“病”卻一直徘徊在妻子心頭。妻子總是牽掛著女兒,心裏總有解不開的結;女兒的“病”,像壓在妻子胸口的一快石頭,不舒服,要把它搬下來。
二似曾相識
妻子有醫生的話撐腰,我可是“自以為是”。妻子籌集專款,決定去長沙醫治女兒的病,我隻好一同前行。醫生的話,我們能不聽嗎?
乘火車的時間是在早上7點58分,中午12點30分到達長沙。十多年前在長沙求學時,記得是晚上8點到達的。近年來,我常聽說“朝發夕至”、“火車提速”之類,今天不同昨日,也許就是這“大氣候”使然吧。確實是好,晚上到達,也諸多不便。
祁陽黎家坪火車站還是從前的樣子。我一直不明白,候車室通往站台的拉閘門為什麼總是關著?火車來了,或者火車走了。而廁所旁邊的通往站台的小門卻總是敞開著,在方便站內員工的同時,也方便那些熟悉情況的老乘客。我相信,一些初來這裏乘火車的人們,一定會有候車室裏冷冷清清,而候車室外站台上人頭攢動的疑惑,以及火車來時,候車室通往站台的門仍然關著的慌亂。
仍然是搭乘“湛江-長沙”的火車,仍然是“無座”的硬座車票,仍然是等候火車的期待和火車到達的蜂擁。可乘客聚集的場麵,遠不如當年“火爆”!那年月,健壯敏捷的我,是擠火車的好手,很多次幫助同學上火車。
時不我待,歲月不重來。
還好,無座位票卻有座位坐。我們很高興。兒女拿出零食愉快地吃著,開心地吵鬧著。我眼望車窗外,那些田地房舍快速晃過,記憶被打開,曆曆往事浮現腦海……
三長沙變靚了
蒼海桑田。星城長沙變得大氣了,高樓鱗次櫛比,街道更加寬敞整潔,馬路上的小汽車很多,而且跑得飛快。房屋上的廣告招牌漂亮,而且醒目。祁陽縣城相比冷水灘市城要弱,可冷水灘市城相比長沙省城,那就遜色多了。
“芙蓉路”變寬變美了,成了長沙市區道路的“名片”。“五一大道”更繁忙了,整日車水馬龍。到母校去的馬路被改造成了“遠大路”,線路號由過去的“10路”變成了“110路”。過去拿著10路號牌,在火車站一角叫喊的個體中吧售票員不見了。市區有了“二環線”、“三環線”,有了京珠高速、長潭高速、長常高速,等等,這可是十多年前沒有的。隻是火車站前的“車站路”還是先前的模樣。
徒走在黃興路“步行街”上,我發現,城市的魅力濃縮在這裏。寬闊的街道上是不允許車輛駛入的。街道中間,立涼亭,築水池,建花園,有四向開放的茶座,有凝固成勞動姿勢按真人比例鑄就的勞動者銅像。街的兩邊是密布的商鋪,樓上樓下,四通八達。就連保潔員都戴著統一配發的頗具特色的帽子。
長沙妹子更耐看了。她們穿著新潮,身材頎長,曲線妙不可言;臉蛋光潤,說話大大咧咧,迷人的走姿是都市不可缺少的一道風景。更多的還是隨處可見的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走在他們中間,我真切地感受到,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自己是另一個時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