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我為什麼要放手,我不放手!(2 / 2)

好似烈焰焚燒心魄,帛逸無法按捺住心間那樣一團愈灼愈恣意的火焰,擒著殊兒手腕的力道因著心念的驅馳而繁重的似乎脫離了掌控:“你明明告訴我可以這樣叫你的。”他喃喃,但因距離極近,殊兒可以聽得清楚。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殊兒心頭一牽,卻是最下意識的脫口否定。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驟然就有些癡癲的王爺同那風流登徒、貴胄浪子沒個什麼兩樣!

她的不明所以本該是在帛逸的意料之中,但他這時仿佛當真是失了心沒了魂魄:“你忘了,你當真忘了。”清俊眉宇徐徐糾葛,他兀地訕訕笑起來,笑得很是含殤,“你怎麼能夠如此狠心呢……怎麼能夠。”叨叨之音不見斷絕。

殊兒本就不清楚個中曲折,自然無法體味帛逸此時此刻糾葛難平的綿綿心事:“你放手。”她蹙眉,被他做弄的起了忿意。

帛逸不放。

殊兒心頭兀地劃過一抹厭惡,極快的:“放開!”終於,她尖利的喝叱出聲,跟著帶起了人每遇關鍵時刻那最本能的掙紮。

“我為什麼要放手!我不放手!”陷入惝恍的帛逸因了殊兒猝然的掙紮而突忽醒神,卻又似乎仍舊沉溺未醒。高利的嗓音蓋過了殊兒燥亂的勢頭,旋即又一個錚然使力將她牽緊,更甚至就直直的把她整個人拽到了自己的懷抱裏,“我就這麼叫,我偏這麼叫!殊兒殊兒殊兒殊兒……”

帛逸是混亂了,是失心了,是斷魂了,是不可遏製是忘乎所以忘記一切了!

他因情迷而變得意亂,又因意亂而染了心頭烈焰。故這舉止難免狂妄了些,卻在殊兒眼裏都變成了沒有道理的渾說無賴、狂妄至極!

“你!”殊兒登地氣結,一個“你”字卡在喉頭,卻再也吐不出了隻字片語丁點兒後續。又在這時,她突地被一陣陣抽絲撥繭般襲來的頭痛給做弄的失了清明,腦海中忽地跟著閃過一幕幕斷續蒼白的幻似舊時光……

“一口一個小姐的,實在是別扭了些……不如喚我一聲‘殊兒’。”

那是自己的聲音,是自己的……是對著誰吐出了這般的字句?做出了這般脈脈含溫的神情態度?

她又更何時有過這般的神容舉止……

想不起來、亦無法追逐探看。一股巨大的無形的力量蕩滌在看不見的虛空,這力量好不惱人的阻止著殊兒一次又一次不甘心的、關乎探尋的嚐試。

錯過了什麼、忘記了什麼……自己又是不是當真遺漏掉了許多最珍貴的東西?

頭骨好似裂開錚錚細縫,一陣鑽心的疼痛驅馳著殊兒的血脈周身。她兀地一個使力,到底不及防的掙開了帛逸禁錮的緊緊的輕浮懷抱,沒有再度回身去看帛逸一眼,疾步逃也似的離開。

這一刻,帛逸適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做盡了怎般失態至極的事情……他兀感心力交瘁,不敢觸碰,卻依舊情不自禁的僵僵轉首,呆望著殊兒那抹急速離開的美麗倩影。

經久經久,他甫地勾唇蕩起一個涼薄不堪的訕笑,這笑自嘲的如他方才的失態一樣的至極。

苦味昭著,疼痛曼曼、蝕骨熬魂、好似抽絲……相思苦,苦相思,世間不得解之第一大頑疾也!非死而纏纏綿綿難見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