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施主壽命如此,即使是陶施主折壽也是枉然。老衲此行是為陶老施主超度,為他洗去前生今世恩怨,來世重新。呃逆托佛,善哉善哉。”
“前生今世?”陶伊尋全身一軟,倒在了炎炙辰的懷中。
“尋兒!”炎炙辰抱著陶伊尋站了起來,陶伊尋靠著他的胸膛,心裏還是止不住的顫抖,炎炙辰又不禁攬緊她的腰,讓她緊緊靠著自己不至於癱坐到地上。
“陶施主,聽老衲一言,節哀順變,施主腹中胎兒尚不穩定。”
“大師。”炎炙辰急切道,卻見黃衣和尚和藹一點頭,“炎施主請放心,若陶施主能保重,胎兒定無大礙,此外,老衲此行另有一目的。”
“大師請講。”
“家中之事,怕是少不了你們之手。”黃衣和尚點到為止,看著炎炙辰懷中的陶伊尋,道:“陶施主,你的請求老衲無能為力,但人死不能重生,為子為己當保重,老衲須將陶老施主遺體帶走,請陶施主放心,老衲定當妥善安葬。”
“要帶走爹的遺體?”陶伊尋抬頭疑問。
“尋兒,將爹的遺體交與大師是為今最好之計。”炎炙辰握著她的手,溫和道。
陶伊尋低首沉默,終究頷首。
黃昏天暗,陶伊尋和炎炙辰望著黃衣和尚駕車離去,回身回竹屋前,苦大夫苦大嬸牽著馬車站在院子外麵侯著。
“唉,小尋姑娘,這……大嬸還是不說了,希望你和炎公子回家後好好養好身子。”苦大嬸欲言又止的,陶伊尋苦笑頷首。
“陶姑娘,這竹屋是你買的,我們老倆口會經常為你打掃的,往後孩子出世了,有空便來小住小住,畢竟這裏靜,也有好些記憶……”苦大夫說著歎了口氣,陶伊尋的淚就這麼促不及防地落下了,苦大嬸趕緊轉移話題,“小尋姑娘,我們鄉下人不會說話,你也別往心裏去。這是老頭子抓的安胎藥,你帶著啊。”
“嗯。”陶伊尋點頭。
“炎公子,小尋姑娘是個好媳婦,你可要好好照顧她。”
“我明白,苦大嬸,我會好好照顧尋兒的。”炎炙辰接過藥,“那我們告辭了。”
“誒,路上小心。”苦大嬸幫忙扶著陶伊尋上了馬車,便退回苦大夫身邊。
陶伊尋從車內探出頭向他們夫妻倆辭別,有望了一眼竹屋,心疼著坐回車內。炎炙辰跳上車抓好韁繩,一聲告辭之後駕車離去。
“唉,多好的一個姑娘啊,怎麼就沒了爹娘了……”苦大嬸歎氣地看著馬車遠去。
“好在有個好的婆家,也算老天公平。”苦大夫回身看著竹屋,無奈歎氣。
夕陽之下,馬車馳騁,平坦大道,塵土飛揚。
天地之間,寂寞空遼。
唯獨,餘音追隨馬車。
“阿辰,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往這裏來的?”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會相信你向浮慈主持透露的去向?”
“……”
“尋兒,你知道怎麼讓我失望,怎麼讓我死心,是因為你了解我,可是你忘了,這麼久的生活,不止是你了解我,我亦然了解你。”
“你是何苦呢,沒有了我,炎家會有人幫忙的。”
“沒有了你,整個炎家對我而言又有何意義?”
“阿辰……”
“尋兒,我愛你如你愛我,我們誰也不能離開,我不允許。”
“可是……”
“沒有可是,你走一回,我便尋你一回,今生今世,你休想棄我而去。”
“今生今世,不會棄你。”
“你說的,永無反悔之地。”
“永不反悔。”
“尋兒……”
“呃,這個玉鐲……”
“你留下的。若不是它,我差點也便放棄了。”
“你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新婚之夜,你說的,它是娘給你的希望,你將它留下,便是與我希望。”
“是我疏忽。”
“不,是你放不下。”
“放不下……怎能放得下?”
“尋兒,答應我,這一生、來世,都不要放下。”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