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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大嬸接過碗憨厚一笑,“姑娘,老身不知道這忘不忘憂的事,隻是這過日子的,煩心的事是免不了的,開心難過,就是你的念頭啦。你想開點吧,事情簡單,你不看開點吧,擔心是一定的。”

陶伊尋苦笑,“人生如夢,夢醒心滅,在世紅塵,塵亂意冷;牽腸掛肚,兒女情長,山盟海誓,刻骨銘心。”

苦大嬸為難一笑:“姑娘,這吟詩作對我可就不懂了,唉,萬事就求個人事兩安,姑娘也別老壓著自己。對了,方才聽陶老爺說你們如今是居無定所,姑娘可有想過落腳之地?”

陶伊尋搖首。

“暫無。”

見大嬸分明為難的表情,陶伊尋明朗微笑,“大嬸有話不妨直言。”

“這……嗬……”見大嬸還是不好說出口,陶伊尋問道:“可是您兒媳歸來,不方便我爹暫住?大嬸不必擔憂,不妨讓我與爹爹同住一屋,待我身子好轉,我們便自行離開的。”

“不不不,姑娘誤會,這居住一事不是問題,這草屋有什麼還計較呢,隻是我一門遠親,也居住在這附近,可那不爭氣的兒子在城裏鬧事被抓,我那遠親為了求人事,隻好籌集銀兩,無奈之下唯有轉賣田地。”苦大嬸歎了歎氣,繼續道:“大嬸我想,你與陶老爺如今無定所,不如在這附近盤下一屋子,雖說這裏不及城裏好受,但環境也不差,走過幾條街便到了村中心,也說得上熱鬧,而且裏這也近,兩家人也好相互照應,姑娘你說是不?”說罷,一臉誠懇地看著陶伊尋。

陶伊尋頷首,沉思著一小會,回道:“也是,隻是不知爹爹意想如何?”

“我家老頭子方才與陶老爺商量了一下,陶老爺說看姑娘你願不願意留下了。”苦大嬸不好意思道。

陶伊尋深深吸了口氣,沉默著。

“姑娘是否在擔心價錢問題?我那遠親是急用,且那隻是幾間平房,所以也不敢要太多,能有十幾二十兩也就滿足了。”苦大嬸說著又歎了歎氣,看著坐在窗邊的陶伊尋。

月光幽然,斜斜傾灑些許在陶伊尋肩上,幾許朦朧繼續幽美,苦大嬸在心裏暗暗讚歎這姑娘的標誌動人,隻可惜,清美的臉龐總是一籌莫展的。

“要是姑娘真的不想,那也別為難,大嬸另做打算就好,不用擔心。”苦大嬸說著準備離開,陶伊尋抬首叫住了她,“大嬸,你的遠親還差多少銀子?”苦大嬸回神,愣愣地看著陶伊尋,一會才歡喜道,“也就二十多兩了。”

“那這樣吧,我與爹爹以三十五兩買下那屋子,多出的銀子讓你的遠親拿去做點小買賣,不然兒子出來,一家子都會露宿街頭,三餐不飽。”陶伊尋一席話讓苦大嬸感動不已,牽著她的手一個勁道謝,一個勁稱讚。

沒想到,這姑娘人長得標誌,待人溫和,心地也善良,真是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啊!

陶伊尋依舊微微一笑。她亦不想再漂流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承受不了,自己的親爹也顛簸不起。定下來也好,這兒離兗城,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這樣的距離,剛好罷,反正心裏是放不下,在這裏僻靜的山村裏興許還能得知關於炎家的些許消息,既掩人耳目又能安心居住,何樂而不為呢?陶伊尋撫著小腹暗想:語兒,娘無法離你爹太遠,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