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壹(上)(1 / 2)

嫋嫋炊煙,夜色撩空,茅草小屋,燭光影搖。

“阿辰!”陶伊尋猛然睜開眼眸,從床上坐了起來,房門被“晃”的一聲推開,陶伊尋驚魂未定,驚慌地看向門口,隻見自己的親爹向自己匆匆走來,隨後是一對老夫老婦。

“尋兒,尋兒,沒事了。”陶老爺安慰著自己的女兒一邊讓座給身後的老頭子,老人家坐在了床沿上,輕輕拿起陶伊尋的手腕,陶伊尋下意識縮回手,捂著小腹上,隨後猛然抬首,急切詢問:“爹,我的孩子……”

“孩子在,這是苦大夫,讓他給你再把把脈確認一下,沒事的,尋兒。”陶老爺和聲安慰,老婦人也點頭應上,“對啊,姑娘,我們這是小村莊,也沒什麼好的大夫,我家老頭子對醫藥有點見識,讓他給你看看,然後開劑安胎藥,好好補補吧。”

“恩。”陶伊尋乖乖地把手伸了出去,苦老伯按在動脈上閉目,冥思一小會,蕩開笑顏,站立起身,“恩,姑娘脈象基本上是平穩了,身體應是無大礙,至於胎兒,吃幾幅安胎藥也就沒事的。隻是以後切忌舟車勞頓,懷著孩子是受不了顛簸的。”

“是是是,有勞了。”陶老爺點頭應道。

陶伊尋也舒了口氣。

隻要孩子沒事就好,這個孩子,她無論如何都要保住,無論如何……

“姑娘身子尚欠佳,好生休息吧,這裏是老夫的小茅屋,雖沒有城裏大屋子寬敞,卻也可以避風擋雨,姑娘大可放心。至於陶老爺,還有一間房,原本是我兒子兒媳住的,不過前兩天兒子進城辦貨去了,兒媳也回來幾天娘家,陶老爺可做休息呢。”苦老伯看著和藹,陶伊尋也就放心地躺下了,說真的,是疲累了,方才的睡著,卻夢見炎炙辰痛苦地奔跑,不由得便醒了過來。

阿辰。

陶伊尋默念著閉上眸。

炎府。

辰蘭苑。

炎正慶,炎夫人及炎炙靈站在院門口看著院內,皆是憂心重重。

方才還在擔心夜深兒子尚未回歸的炎夫人站在大廳,抬首便看見炎炙辰衝進府內,二話沒講便又跑回辰蘭苑,一路尾隨,隻見兒子進去之後便一直沒有動靜,直至炎正慶從外回來。

“親家關了錢莊,走了。”炎正慶重重一聲歎,看著黑暗的屋子滿心擔憂。

“怎麼回事,這親家和尋兒……”炎夫人的心糾結不已。

“不會的,嫂子不會這麼做的!”炎炙靈拚命搖頭。

“怕是你三哥也知道了。”炎正慶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離封府的期限,也隻剩兩天了。

“老爺,”炎夫人欲言又止,見炎正慶等著她的下文,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我還是相信尋兒,她嫁入我們家也將一年,這些日子來,她為我們家付出的不僅僅是心血汗水,還有她自己的性命,所以,我覺得是有什麼原因才導致她的出走。”

“我們炎家也待她不薄啊。”炎正慶不得不相信事實。

“會不會,嫂子是被綁架?”炎炙靈大驚道。

“如今炎家這個局麵,還會有哪個劫匪看得上眼?”炎正慶苦笑,“何況,親家公也走得幹淨,除了一種說法外,不得不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老爺,您怎麼就糊塗了呢,尋兒的為人你我都清楚,她斷然不是那種會對不起炎家的人。”炎夫人回想之前對陶伊尋的不信任,不免心存愧意,卻更多的是堅定與信任,不僅僅因為那次失身事件,還因為這將近一年的種種,日久見人心,炎夫人如今是深信不疑。

“好了,夫人,現在追究這些都沒有用了,如今當務之急是炎家家業與炙辰,待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再行追究,炙鳴,大抵也將在這兩日回來,希望趕得上……”炎正慶若有所思,炎夫人也便不再開口,炎炙靈將娘親也不好開口,也隻好委屈地閉口。

夜,褪去。

天,破曉。

炎正慶一早便讓管家叫醒,早飯來沒來得及吃便急衝衝地去了綢莊,炎夫人當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拉著炎炙靈在大廳坐立不安了一個上午,時近中午,方才見炎正慶一臉笑容回來。

當得知有錢莊願意借錢與炎氏綢莊之際,炎夫人惶恐又是一樁陰謀,在炎正慶的說明之下,又見丈夫信心十足,也便相信了,欣喜之餘,不禁想起炎炙辰與陶伊尋,不由歎息連連。

這個家的災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如今唯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夫人切莫心急,船到橋頭自然直,炙辰會好起來的。”炎正慶拍拍夫人的手背安慰道。

當炎正慶聽到來人願意把錢借與炎氏綢莊之際,炎正慶亦是一樣的懷疑,來人說明是興旺錢莊想要一半的炎氏綢莊經營權,炎正慶左右思量之下,終究還是答應了,盡管目前是口頭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