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失了身,生了孩子又能如何?我依舊是我,心還是屬於我的,沒有你一丁點兒的位置。你別妄想我會留在王府,我要離開這裏,再也不想見到你,希望你好好照顧孩子,他是無辜的。等他長大了,你就告訴他我已經死了,。
每當想起她走之前說的話,心就像刀割一樣疼,並不是不愛她,隻是當時的自己沒意識到而已,等明白了一切,她早就離開了,走的那麼徹底,那麼決絕,拋下了一切,卻帶走了他的心。
司徒靖浩站在她曾經住的庭院:憶往昔,心中一陣煩悶,依然清楚的記得成親的那段日子,自己連新娘的麵都沒見就直接在兩人之間劃了一條線。這已經成為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算現在自己有心補償也找不到那個人了,她都不願意等他的補償就離開了。
站的時間久了,眼前似乎出現了她的身影,那麼清楚,那麼讓人傷懷。
司徒靖浩步入新婚庭院就看見自己的新婚妻子站在窗前,手撫過前額的細絲,動作是那麼地優雅,臉上是漠不關心的表情,他有些愕然,人人都說他的妻子是個不輕易將表情表露出來的人,見人都是很溫和的微笑,可他見過的卻不是這樣的,這是他和妻子第一次見麵,成婚一月了,他知道她將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條,他也知道她前段時間病了,連皇上都派出禦醫了,唯獨,他,這個名義上的夫君沒出現,他還知道府上的仆人都喜歡她,她的事情他都知道,並不是說他刻意去留意,而是府裏上至總管,下至提水的小廝私下都在說王妃的好處。
是的,她,上官挽如,是賢王奉旨娶過門的王妃,至今她沒見過自己的夫君,隻知道他流連花叢中,樂不思蜀,這也是她所期望的,或許,哪天他找到自己心愛的姑娘了就會好心的給自己自由,那麼她就可以去一個山高水遠的地方生活了。成婚一個月,除了在洞房花燭夜收到夫君的一封信外,就沒見過一麵,尤記得信上隻有幾個潦草的字:我給你安身立命之名,你要有自知。
其實,司徒靖浩不是不去見新娘,而是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去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其讓兩個人尷尬,不如不見麵。
相較於他的無奈,上官挽如卻對自己的處境一點都不擔憂,聽聞賢王不願和清白人家的女兒有太親密的接觸,具體原因是什麼,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打從心裏不想了解這個男人,她隻想安靜的生活,可惜身在皇家就是身不由己,皇帝舅舅的一張聖旨就決定了她的人生,她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是反對呢。
她,是當今皇帝的親外甥,而她也就是在父親被囚禁的那一天見過一次這個唯一的舅舅,那天,她失去了整個家園,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大娘和母親都自縊了,隻留下她,母親臨終前還給她說:不要動情,保護好自己。
她做到了,至今為止她沒對誰用過感情,即便是生她養她的父母,她都沒太多的掛念,反倒覺得生死由命,有時候活著的人比死了的還要痛苦。她不想痛苦,她隻想安靜地度過這一生,就算是讓她出家當尼姑,她都甘願,因為沒有追求,因為沒有期望。她什麼都沒有,有的隻是母親臨終前的那句話,那麼不甘願的話,似乎是放下了什麼,又像是在她的心上種下了什麼。
她站在窗前,看著滿園的太陽花,心中突然有種一切都無所謂的感覺,隻要陽光還在,隻要自己還有安身的地方,她就很滿足了。陽光照在身上,心中的那種滿足不自主的就從嘴中溢出。
庭院外的司徒靖浩不由地看呆了,他剛才被她那種舒心的表情給感動了,這才是最真實的她吧,嘴角那絲微微的笑意是從心裏最深處發出來的,這才感覺到人活的多累,累到連臉上的表情都不能隨心所欲,反而要戴著麵具生活。其實,他又何嚐不是這樣生活的,活在皇家,就不是隻為自己而活,多少事情都得違心去做,多少人都要違心去交往,他又何嚐不想活的自在,他又何嚐想在皇命的威逼之下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何止是不愛,他連見她一麵的欲望都沒有,他討厭這樣的婚姻,討厭娶個自己沒見過的女人。如果她不是這樣的身份,不是這樣的條件,或許,他還會去見她,或許還會給她夫妻之間的相敬如賓,可是,這也隻是或許而已,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