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姬點了點頭,這時就見柳太醫神色猶豫,欲言又止,不禁問道:“既然本宮並無大礙,為何先生欲言又止呢?如有事情,先生當麵來,自是無妨。”
這柳太醫猶豫良久,最後這才下定決心,道:“其實王後今日不找老臣,老臣也正準備求見王後。”
李明姬見柳太醫完,雙眼掃了一下自己身後的宮女,微微一愣,心中當即明白,便對身後兩個宮女道:“你們二人不用在此伺候,都退下吧。”
兩個宮女施禮稱是,自行出門而去,這時柳太醫見四周無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嘴裏壓低聲音道:“王後千歲,老臣對不起您啊,老臣罪該萬死。”
這一下把李明姬弄了個愣怔,趕忙道:“先生,你這又是為何?有什麼話起來再!”
柳太醫以頭杵地,並不起身,嘴裏道:“自從老臣這條命被千歲所救,老臣日思夜想的就是報答千歲,但陰差陽錯之下,卻險些就鑄成大錯,如今老臣得知了一件驚大事,隻是一旦講出,老臣滿門上下必定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但是如果老臣不講,雖然能保全全家上下,但是卻對不起千歲的救命之恩,老臣自己死不足惜,隻希望老臣死後,千歲能想辦法,保全老臣家,老臣就是粉身碎骨,也能安心而去。”
李明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愣地看著柳太醫,緊接著噗嗤一笑,道:“先生這是哪裏話來,什麼事能這般嚴重,自從本宮入宮,到太子出生,直到現在,我們母子二人都是先生你盡心伺候,你不用擔心,隻要本宮在,先生你和你們全家上下都會平安無事。到底是什麼事?”
柳太醫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又再次確認四周確無旁人,這才壓低聲音道:“王後千歲,老臣知道太子生父蔣乘風如今身在何處!”
柳太醫這聲音極低,但卻如那晴霹靂一般在李明姬耳邊炸開,李明姬本來臉上尚帶笑容,此刻那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不由自主站起身來,聲音也顫抖了,問道:“先生待怎講?”
柳太醫又重複一遍道:“老臣知道太子生父蔣乘風現在身在哪裏!”
這次李明姬聽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見她身子搖兩搖,晃兩晃,而後猶如萬丈高樓失腳,揚子江心斷纜崩舟,身子直挺挺向後倒下,柳太醫趕緊起身上前,將李明姬扶在鳳椅之上。
李明姬秀麵煞白,玉體亂抖,好半不一句話來,嚇得柳太醫在李明姬耳邊不停呼喚,好一會兒就聽李明姬道:“你……你……你……你的意思是,我那蔣郎並沒有死,如今尚在人間?!”
柳太醫見李明姬這口氣出來了,他也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是,那蔣乘風如今還活在世上。”
李明姬頓時如木雕泥塑一般,雙目發紅,嘴裏道:“哪!我那蔣郎尚在人間,整整十三年,十三年啊,他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們母子倆人,他現在人在何處?快,快帶我去找尋於他。”著就想站起身來。
柳太醫道:“千歲稍安,千歲稍安,老臣還有下情回稟。那蔣乘風雖然還過著,隻不過,不過……”
此刻李明姬心如火燒一般,見柳太醫吞吞吐吐,又是欲言又止,不由急道:“不過什麼?你快啊!”
柳太醫長歎一聲道:“蔣乘風雖然還活著,但是實話,還不如死了倒好,如今他已是斷鼻瞎眼,殘臂跛腳,變成了似鬼非人之像。而且,而且,昨日他還險些命喪在老臣的手上。”
李明姬聽完就覺得耳中萬炮齊鳴,眼前金星打轉,眼睛不由得立了起來,盯著柳太醫,道:“你什麼?蔣郎差點命喪在你的手裏?這是什麼意思?”
柳太醫就把昨文仲山突然來找他,命他用毒藥毒死一個人,之後自己怎麼下的毒,怎麼運的屍,又怎麼救醒那人,那人最後醒過來,自己叫做蔣乘風,乃是姑蘇人士,來渤海乃是尋找明珠而來等等所有,從頭到尾給李明姬講了一遍。
李明姬不聽則已,結果尚未聽完柳太醫之言,哎呦一聲,身子就往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