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文仲山愛煞了李明姬,但是奈何二人叔嫂有別,有時自己想的辛苦,也不免暗自歎息,自己雖貴為一國之君,後宮也有不少佳麗,渤海雖然比不了朝鮮,更比不上大明,但是舉國上下也多有美人,怎麼就找不出來一個像李明姬這般傾國傾城的佳人呢?唉!那蔣乘風真是大的福分啊,如果可能的話,孤甚至願意將整個渤海贈給蔣乘風,隻為了能換得李明姬。不過他很清楚這不過是他的胡思亂想,乃是根本不可能之事,隻不過他卻身不由己,對那李明姬早已是念念不忘。
此時此刻,文仲山見李明姬差點上吊殞命,白皙的玉頸上一道深紅的繩印就在自己眼前,真是恨不得把心都掏給李明姬,別是認下李明姬肚子裏的孩子,隻要能讓李明姬不再自尋短見,就是讓他去摘上的月亮他也會毫不猶豫就去了,一時情難自禁,竟然將他心中肺腑之言全都了出來。
李明姬愣了片刻,頭腦也漸漸冷靜下來,但是她實在無法自己起身,隻能讓文仲山扶著她到了床邊,李明姬靠在床頭,對文仲山道:“此事事關重大,大王你還是要三思才是。”
文仲山此刻心中早已情欲難抑,一聽李明姬這話有回旋的餘地,當即指盟誓,言地為證,孤所言句句屬實,如果口不對心,即刻身死。
李明姬見文仲山發下重誓,卻是半晌無言,好半歎息一聲道:“既然大王立下毒誓,妾也明白大王是真心實意,但是此事妾還要再斟酌幾日,如今夜深,大王在此多有不便,還是請大王先回去,三日後妾自會給大王一個答複。”
文仲山什麼也不走,嘴裏道:“莫三日,就是三年,孤也等得,孤不是怕嫂嫂不答應,也不是不給嫂嫂時間斟酌,而是擔心孤一走,嫂嫂一時想不開再尋了短見,那可如何是好?”
李明姬慘然一笑,道:“大王放心,既然如今這孩子或許有了一線生路,妾自會心,不會再想不開了,三日之後,無論如何,妾都會給大王一個交代。”
文仲山見李明姬如此了,隻好作罷,便道:“既然如此,嫂嫂還要為肚中孩子著想,莫再增添悲情,傷了身子,早些休息,孤就先走了。”這才戀戀不舍,轉身離去。
夜深人靜,李明姬坐在床頭,輕撫腹,心中是百轉柔腸,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暗暗歎道:“想我明珠出身慶尚名門,於姑蘇蔣郎匹配婚姻,幸那蔣郎待我如珍寶一般,百般嗬護,萬分愛惜,本以為今生今世明珠能從一而終,與蔣郎白頭偕老,今生已無憾事。哪知道降橫禍,到如今,蔣郎命喪蓬萊島,我那命苦的萬裏孩兒殞身大海,我本想追隨他們於地下,奈何肚子裏還有這蔣家最後的骨血,如今蔣氏一門盡絕,隻剩下這半點香煙,如我一死,他們蔣家再無後續香火,我縱是死後,也無顏再見蔣郎,如果那文仲山真能如他所言,無論這孩子是男是女,日後都將江山社稷傳位於他,那我縱然委屈求生,日後背上失節罵名,也算是給蔣郎有個交待了。也罷,命當如此,隻希望將來這孩子長大之後,能認祖歸宗,延續蔣家香火,那就罷了。”
這三日,文仲山是度日如年,心亂如麻,雖然每日早晚依舊去李明姬處問安,但是李明姬閉門不見,以身體不適為由,委婉拒絕文仲山進屋,文仲山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坐臥不安,唯一慶幸的是李明姬再無尋死覓活之舉。
直到三日後,李明姬命人去請文仲山,文仲山早已是急不可耐,一夜未眠,半夜就在李明姬的院外等待,直到過了午後。一聽李明姬有請,文仲山三步並作兩步,進了房中,誰知道太過激動,這一見到李明姬,反而手麻舌短,半不出一句話來,連坐都忘了坐了,隻是站在那裏,急的滿頭大汗。
李明姬輕輕做回到椅子上,也看到文仲山的窘迫,先是將左右人等喝退,屋裏就剩下他們二人,李明姬這才長歎一聲,道:“大王,妾本未亡之人,蒙您不棄,妾也細細斟酌,如大王能允諾妾三事,妾願意報答大王的厚愛之恩。”
文仲山一聽此言,腦子嗡嗡直響,就覺得旋地轉一般,兩步上前,兩腿一抖,撲通一聲,跪在李明姬身前,伸出雙手緊緊抱住李明姬雙腿,道:“嫂嫂如能願意,莫三件,就三十件,三百件,孤也應得。嫂嫂快,是哪三件,孤全都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