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撿起銀子,這銀子應當是一整塊官銀被截開後的其中一段,一邊光滑圓整,而斷口處卻凸凹不平,參差不齊,拿在手中倒也不重,也就一兩多些,他左右翻看,突然看到銀子底部有兩個字,前麵一個遼字,旁邊斷口處還有短短的三橫。
秦蒼羽心中暗想:“遼三?這是官銀,底部刻的自然是官府的名字標示,可是從來沒聽過,有哪個衙門叫遼三呢?”忽然心中一動,突然想到,這三橫莫非不是個“三”字?這半塊官銀是從中間截斷,凡是官銀必然有官府的字號,如果自己猜的不錯,兩塊斷印合在一起,那麼這下麵的字號應當是遼王府三字,而這銀子從中截斷,斷口剛好在王字的那一豎上麵,因而看到的就是遼三。
想到此處,秦蒼羽不禁驚怒攻心,他本來就恨遼王意欲造反,置萬千黎民百姓生命於不顧。而此刻當今世上最親近之人,也命喪黃泉,手裏抓著遼王府的半塊官銀,那殺害尤老爹之人,就算不是遼王自己,定然也和遼王有著莫大幹係。想到這裏,秦蒼羽騰地起身,仔仔細細又翻了翻尤鐵匠的屍體,而後又在屋子裏上下左右找尋半,想要看看是否還有另外半塊,但是卻並未現那截掉的另一半官銀。
秦蒼羽失望之餘心裏想道:“尤老爹死的蹊蹺,而鐵匠鋪裏怎麼會出現遼王府的官銀?也罷,為今之計,我隻能先去報官,如果遼王你就是幕後凶手,哪怕你是皇老子,我也定要為尤老爹討回公道。”想到這裏,裝了半截官銀,邁步就往外跑。
剛出了尤鐵匠房門,秦蒼羽停下腳步,就覺得心口憋悶,頭疼欲裂,他用拳頭狠狠捶打了幾下額頭,而後又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心情,頭腦方才有些冷靜下來,不由得想到,寧遠知府陳宰熙雖名為知府,實則隻是個擺設,一切大權均在寧遠伯李成梁手中。遼王雖有反心但此刻並未舉兵,眼下依舊貴為藩王,一個的寧遠知府豈能裁斷藩王?可如今我該怎麼辦才好?”
一轉念間又想到:“不如我不去知府衙門,而是直接趕往寧遠伯府,那遼王既然要反,定然會對付寧遠伯李成梁,俞老前輩知道遼王想反,那麼李大帥自然也是知道,那這遼王自然是李大帥的大敵,我不如攜這半塊官銀,去找大哥三弟,而後一同拜見李大帥,讓大帥拿個主意,如能查明真相,也好為尤老爹伸冤報仇。如果真的和遼王有關,大帥定然會為我做主。”
想到這裏,秦蒼羽打定主意,便一刻也不能等待,出了店門,向寧遠伯府急奔而去。腳下越跑越急,越急腳下越快,急匆匆奔到伯府後門,守門的竟然還是昨日遇見的姓劉的府兵,見秦蒼羽遠遠奔來,正要上前相迎,卻隻聽秦蒼羽高聲喊道:“開門,我要見少帥,開門!”
那姓劉的衛兵遠遠看到秦蒼羽奔來,正要擺出一臉笑容,上前招呼,可是看到秦蒼羽人像飛一般到了近前,而後聲嘶力竭的喊著開門,他要見少帥,那姓劉的衛兵嚇了一跳,這才看清那秦蒼羽五官挪移,雙眼通紅,頭豎起,背背長劍,額頭青筋冒起,恰似要與人拚命一般。
劉府兵雖見秦蒼羽頗為古怪,與平日裏完全兩個人似得,但由於職責所在,不得已還是上前攔住,道:“二公子,怎麼一日不見生了何事?如此急迫?隻是此刻伯府還未解封,大帥有令,不準任何人進出伯府,二公子別讓的難做。”
秦蒼羽此刻好像瘋了一般,從背後拔出長劍,吼道:“讓進我也要進,不讓進我也要進,你如再行阻攔,我就不客氣了。”
劉府兵見他講話如此不客氣,脾氣也上來了,心:“從你跑過來到現在,哪裏見你客氣過?”不過見秦蒼羽真的是瘋了一般,而且他是少帥的兄弟,自己也不敢真心得罪,慌忙間隻好往府裏跑去,打算將府門緊閉,把秦蒼羽關在門外,任他瘋去吧。
誰知秦蒼羽人來得飛快,劉府兵還沒來得及關上府門,就被秦蒼羽用長劍插進門縫,用力一推,頓時府門洞開,秦蒼羽一閃身鑽了進來,劉府兵嚇得扭頭就跑,邊跑邊高聲大喊:“來人啊,有人闖府,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