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羽一挑大指道:“大哥將門之後,熱血男兒,誌向高遠,弟敬佩。”
然後轉向赤哥兒道:“三弟有何誌向,可與大哥相同否?”
赤哥兒此時登上青石,將識君劍拔出,眼中含淚高聲喊道:“我赤哥兒,建州女真之主覺安昌之孫,第一巴圖魯塔克世之子,可恨奸賊尼堪外蘭,設計害死我祖、父,閻羅門將我滿門盡滅,我惟願提此識君劍,斬殺奸賊尼堪外蘭,剿滅閻羅門,以報我建州衛血海深仇。”
秦蒼羽還是初次聽聞赤哥兒原來遭此大難,不由得也是一陣傷感,道:“不想三弟竟然背負如此的大仇?蒼羽定然與三弟共擔。”
李如鬆道:“三弟放心,此仇我與二弟定與你同擔,將來一同斬殺尼堪外蘭,以報這深仇大恨。”
赤哥兒心中感激不盡,他滿門全滅,孤身一人,遠走寧遠,此時此刻得兩位兄弟,心中情感激蕩,眼中不覺竟有些濕潤了。
這時李如鬆向秦蒼羽問道:“二弟,還有你呢?”
秦蒼羽抬腿上了青石,舉目遠眺,遠處高山巍然,雲海縹緲,朗聲道:“我秦蒼羽本孤身一人,無父無母,雖無牽無掛,卻也遍嚐世間冷暖,今得幸與二位英雄結為生死弟兄,惟願習得一身武藝,踏遍江山,行俠九州,同我三弟報殺父之仇,助我兄長共驅韃虜,提此識君劍,護大明錦繡山河,保下黎民蒼生。”李如鬆一挑大指,情不自禁高喊一聲好字。
三人均是英雄年少,誌氣相投,坐在青石上各誌向,興起之處,三人抱起酒壇,酒碗都已摔碎,三人便直接對著酒壇,輪番豪飲,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覺間三人已將一壇酒飲盡。
三人中李如鬆貴為府門少帥,但是李成梁治家甚嚴,平時飲酒極少。
秦蒼羽家境貧寒,無有閑錢買酒,隻是逢年過節和尤鐵匠對飲幾杯。
赤哥兒雖然曾偷家中酒糟送給老許頭,但是自己從未飲過,一壇酒盡,酒勁上來,不知不覺中三人均醉倒在青石之上。
大約中午時分,李如鬆和秦蒼羽先行醒來,過了片刻,赤哥兒這才慢慢緩了過來。
赤哥兒道:“從來未曾喝過酒,原來飲酒是如此暢快之事。痛快啊痛快。要知道如此,當初給師父偷酒糟的時候自己就偷偷喝了。”
李如鬆和秦蒼羽相問,赤哥兒就把當初自己無意間看到老許頭練功,就纏著要老許頭教自己,老許頭一兩白酒,二兩酒糟,就教赤哥兒一套掌法的舊事了出來。
接著到當初自己家裏有酒窖,為了習武,就偷酒偷酒糟給老許頭。想起老許頭,也不知此時他在何處何地,不由得鼻子又有些酸酸的。
三人又聊起武功,李如鬆和赤哥兒都問秦蒼羽師父是誰?
秦蒼羽笑道:“我貧困潦倒,哪裏有錢請的起師父。實不相瞞,不知為何,我無父無母,也不知道父母是誰,而且我時候的事情均不記得了,但是應該以前讀過書識過字,因此自有記憶時就認得不少字,而且生雙臂就比同齡的孩子有勁,雖然之前流落過好多市鎮,饑一頓飽一頓,也總算是活了下來。後來流落到寧遠城,偶遇尤老爹,他看我雙臂有力,就留下我做個砍柴打錘的夥計,雖然沒有工錢,但是也算有地方住,有頓飽飯吃。尤老爹膝下無子,就對我跟親兒子一樣。因此哪裏有什麼師父,不過跟著尤老爹學些粗拳陋腿,無非是什麼馬步踢腿,太祖長拳之類的而已。”
李如鬆道:“既然二弟想要練武,三弟師父已經不知所蹤,但是報仇也要習武,而我為武將,自然也要習武。不如我們兄弟三人自此之後,一同練武。我府中校場建有一樓,我師父詞宗先生提名為功業樓,收兵法武學典籍於其上,今後我們三人均在功業樓習武如何?”
赤哥兒拍手道:“這是最好,我們兄弟三人即能時時在一起,又能相互切磋技藝,這樣比自己空練要快的多啊。”
秦蒼羽本就喜歡習武,隻是自己一無師父教授,二無對手切磋,隻是趁著砍柴打鐵間隙,自己找個空地打拳踢腿,而此時能有地方練武,自然歡喜,隻是自己身份低微,出入伯府不便。因此麵上雖然期冀,嘴上並未話。
李如鬆看出秦蒼羽的猶豫,道:“二弟莫要猶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闔府上下均是感激,回頭我和我爹講講,自然無礙,從明日起,我們三人同時學藝功業樓。”
秦蒼羽道:“如此是好,隻是我也要告訴一下尤老爹才是,另外我每日早起要砍柴打鐵,午後方才有空。”
李如鬆道:“這倒無妨,我和赤哥兒後麵每上午要有文課,這就定,每日午後我們三兄弟功業樓習武。”
赤哥兒驚道:“我也要上文課嗎?”
李如鬆道:“我娘了,從今往後你要跟我一起之乎者也,子曰論曰了。”
赤哥兒本來興高采烈,聽聞此言,頓時萎靡下來,一陣長籲短歎,李如鬆更是一聲歎息,兩人都好武功,同樣都不喜文課,因此不約而同皺起眉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