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期的醫患關係並沒有那麼緊張,普通人對這種職業還是很尊敬和肯定的。
她心急如焚,目光掠過梁華的衣服口袋,那裏挺癟,什麼也沒有,更沒有那張假的報告。
梁華肯定不會把假報告帶在身上被她抓住當證據,李喜燕暗自咬牙,不過沒關係,隻要梁華存了這個心,就不怕她不出手。
李喜燕伸手抓住梁華的衣領子,她比梁華個矮,但梁華沒有防備,李喜燕看著小,但力氣挺大,所以梁華一時還掙脫不開。
“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敢打宋紹禮和歐陽然的主意,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不信你就試試看。”李喜燕聲音低沉,說得緩慢,梁華被迫低著頭,和她的目光對視,忽然感覺後背冒出涼氣。
“你別胡說,我是護士,隻會對我的病人……”她還沒有說完,李喜燕實在忍不住,鬆開她的衣領一推開,手指向上一滑,掐住她的脖子。
梁華一下子感覺上不來氣,那滋味兒別提多難受了,她本能的推李喜燕的手腕,李喜燕滿腔的忿恨,前世今生,都在這一刻爆發,都凝到這隻手上,她看著臉色漲紅梁華,眼睛也慢慢變紅,咬牙說道:“梁華,我真想弄死你。”
梁華聽到這句話,真切看到李喜燕的眼神,她滿心惶恐。
在那一瞬間,她相信李喜燕說的是真話,是真的想弄死她。
她生憑第一次看到別人對她這麼大而且是真實的恨意。
為什麼?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喉嚨和胸口火辣辣的疼,她沒辦法細想。
李喜燕說完,頓了幾秒鍾,緩緩鬆開手,轉身大步走開,去打聽宋紹禮的病房。
梁華扶著牆,身子軟的差點滑在地上,她一邊猛烈的咳嗽一邊看著李喜燕離開的背影,她眼睛裏不自覺的滲出淚,那個背影很模糊,但很深刻。
李喜燕飛奔到宋紹禮的病房,看到他閉著眼睛躺在上床上,旁邊放著一個輸液架子,一個小瓶子倒掛著,從裏麵滴出冰涼的液體,滑過透明的塑料管子,通到他的身體裏。
他像是老了好幾歲,頭發似乎更白了一些,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點,嘴唇幹燥,都有些開裂,歐陽然正拿著棉簽,一點點給他擦。
窗外的陽光透進來,照在歐陽然的身上,她彎著腰,手腕很細,動作輕柔的拿著棉簽一點一點的擦,神情專注,一絲不苟。
房間裏很靜,靜得仿佛可以聽到瓶子裏液體滴落的聲音。
李喜燕站在門口,滿頭是汗,她看著這一切,忽然就紅了眼眶。
她慢步走過去,盡量放到最鬆,害怕會驚碎這一刻的安靜。
她輕輕站在歐陽然的身側,小聲說道:“師母。”
歐陽然聽到聲音回過頭,看到是她,臉上泛起一絲笑,“喜燕,你來了。你怎麼知道的?”
李喜燕咧了咧嘴,想笑,眼睛裏的淚卻掉下來。
歐陽然一愣,急忙放下手裏的棉簽,伸手擁住她,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道:“好孩子,哭什麼?你老師好著呢,沒事兒,休息幾天就好了。”
李喜燕的眼淚無聲的流,她傷心、自責,更多的還是害怕,她從來沒有意識到,她這樣害怕麵對死亡,那些被她看重的人,自她重生以來,她想努力的對他們好,她太害怕,怕自己不夠強大,怕她還沒有來得及,人就不在了。
“喜燕,別哭了,”歐陽然給她擦了擦淚,“一會兒你老師醒了,看到你哭成個小花貓,會笑話你的。”
李喜燕這才慢慢忍住淚,問她是什麼時候到醫院來的,為什麼不通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