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燕笑眯眯的看著朱三,向他道謝。
朱三倒有些局促,他是沒有想到,她還敢跟自己說話,而且他總覺得這個丫頭有種怪怪的感覺,但哪裏怪,又說不上來,現在當著蔣五爺的麵兒,他更不好多問。
李喜燕問道:“那,朱先生,我可以問他們幾個問題嗎?”
朱三有心不讓問,但他不敢說,可是這問吧……又真擔心這兩塊貨嘴上沒有把門的,剛才說出來個王朋,這要是再……
他還沒有回答,李喜燕故作驚訝的說道:“怎麼?不行嗎,不行的話就不問了。”
這麼一將,朱三再不想,也不能說不想了,蔣五爺眼風往這邊一掃,朱三訕訕笑了笑,“能,怎麼不能,我帶他們倆來就是給你賠罪的,你想問什麼,盡管問。”
李喜燕站起來說道:“那好,我就不客氣了。”
她走到鄒白麵前,打量著他狼狽的樣子,前世這個家夥在自己麵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天下唯他獨尊的樣子,動不動就打自己打女兒,母女倆的身上就沒有斷過傷,新傷舊傷加在一起,簡直觸目驚心。
沒有想到,自己還有看到鄒白如此狼狽被人打成這樣的一天,心裏真是無比的暢快。
她一時沒有說話,想著那些悲慘的過往,雙拳不自覺的緊握,蔣五爺目光淡淡,眼神中有些探究,他忽然間覺得,李喜燕的情緒有些奇怪,她似乎特別恨麵前這個男人,但又極力的壓製。
良久,李喜燕的情緒略微平複了一些,她沉聲問道:“鄒白,當初在動物園的時候,是巧合還是你刻意安排?”
鄒白回答道:“是……巧合,是真的。”
“那次救我妹妹呢,是刻意吧?”李喜燕問道。
鄒白頓了一下,低聲說道:“……是,因為之前想接近你,但你總是很排斥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所以就想出那個主意來。”
李喜燕低笑了一聲,“你為什麼想接近我?”
鄒白吞了口唾沫,說道:“我……我是受人之托,沈豔芬說,你總是陰魂不散,把她家好好的日子攪和的不安寧,就想著讓我教訓你,還說最好能讓你消失,滾回鄉下去,後來,後來……”
“後來什麼?”
“後來又說讓你過得更慘她更開心,這樣的話,李占彬就能更厭惡你們母女,她也能高枕無憂了。”鄒白回答道。
李喜燕聽他終於提到了沈豔芬,心裏冷笑,問道:“你和沈豔芬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聽她的?”
“她……她和我表姐是同學,她經常跟我表姐訴苦,說什麼之前的日子挺好,李占彬對她也好,後來……你們母女進了城,日子就變了,李占彬對她也不好了,她認為一切都是你的錯。”
李喜燕慢慢吸了一口氣,問道:“沈豔芬說,讓我的生活更慘,是什麼意思?”
“是……是……讓我騙你進彩虹歌舞廳,讓你做……小姐。”鄒白的聲音說到最後幾乎小不可聞,但是在李喜燕聽來,卻如滾滾驚雷,盡管她知道沈豔芬的主意,但在真正對麵,親耳聽到這一切的時候,還是心緒難平。
她用力咬住嘴唇,半晌無聲,空氣仿佛一下子凝固,房間裏隻剩下水壺裏咕嚕嚕的聲音。
李喜燕低低笑了一聲,偏頭看向朱三,問道:“朱先生,沈豔芬,您認識嗎?”
朱三在聽到鄒白嘴裏說出“沈豔芬”的時候,腦子裏轟然一響,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鄒白會認識沈豔芬,而且,沈豔芬還曾讓他做過對李喜燕不利的事情。
他強自保持鎮定,他的第一反應是,不讓人察覺,他和沈豔芬是認識的,這樣的話他就有餘地,他現在不想也沒有這個實力,在蔣五爺麵前把路給走死。
可他沒有想到,李喜燕會立即反問他。
他遲疑了一下,說道:“不認識。”
李喜燕詫異道:“不認識?那她的媽媽曹梅,您認識嗎?”
朱三眸子一縮,他還沒有想好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否認到底會有什麼後果,李喜燕繼續說道:“曹梅是電子廠的員工,她和我爸爸是一個廠裏的,她女兒沈豔芬勾引我爸爸並結婚生了孩子,我們母女被扔在老家無人管我們的死活,無奈之下隻好來進城,進城之後我們才發現,她和我爸爸早有了新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