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萬章沉著臉,一言不發的抽著煙,眉頭緊緊皺著,麵對滿地的狼藉似乎並不在意。
“米萬章,你別跟我裝啞巴!你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米夫人氣得大叫,嗓子都啞了。
這個問題她問了許多次,但米萬章就是不回答。
她奔到米萬章麵前,順手從茶幾上把水果刀拿起來,對著自己的脖子,仰頭對米萬章說道:“米萬章,我再問你一次,你要是不回答,我就死給你看!”
米萬章抽煙的動作一頓,垂眼看著她,他的眼中幾分難堪幾分憤怒還有幾分焦急,他動了動嘴唇,聲音沒有溢出來。
米夫人心裏怒火更旺,把心一橫,準備下手的時候,旁邊衝出一個人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夫人,您可不能啊……您不為別的,得為小姐想想啊,夫人!求您了……”
米家雇了多年的老保姆聲淚俱下,死死拉著米夫人的手,她提到米姍,米夫人隻覺得這把刀狠狠紮進了她的心裏,她嚎哭了一聲,水果刀落了地。
老保姆扶起她,把她帶回房間去休息,拿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小聲問道:“夫人,要不要把小姐叫回來?”
米夫人剛剛擦幹的眼淚又瞬間流了出來,“算了,不用叫她了。她難得……我可憐的女兒啊。”
老保姆低聲安慰道:“夫人,您別太難過了,這事兒不是還沒有坐實嗎?也許都是假的,您這麼跟先生鬧,多傷感情啊。”
米夫人咬牙切齒,腮幫子都鼓了起來,“還要怎麼坐實?你沒有看到他那副德行嗎?那就等於是默認了!”
老保姆倒了杯水遞給她,勸說道:“夫人,就算是真的,您這麼鬧……也沒有什麼好處,還不如好好打算一下。”
米夫人眼睛裏迸出冷光,“有什麼好打算的?難不成他還敢給動家裏的財產不成?他想都別想,那是我女兒的,是姍兒的!誰也別想搶我女兒的東西……”
她說到最後,又忍不住哭起來,說狠話是說狠話,她是真傷心。
老保姆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夫人,我來米家也這麼些年了,可以說是看著小姐長大的,您對我也是百般的照顧,我的心也是向著您和小姐的,我說句不好聽的,您可不能不防啊,得好好打算才行,以前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難道還要任由這樣下去嗎?”
米夫人止了淚,若有所思的聽著她說,老保姆繼續說道:“先前是碼頭的生意,現在又是這個什麼……項目,有多重要我不懂,反正我聽那些人說,是政府特別看重的,這麼重要的事——老爺交給了……那個人,您還不警覺嗎?”
“這個天殺的!”米夫人牙齒咬得“咯咯”響,“他原來說什麼那是他的侄子,是他鄉下的堂妹生的,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還信了他的鬼話,覺得到底是自己的人,怎麼也比外人妥帖,誰知道……鬧了半天,他們是父子,我和女兒倒成了隔了一層肚皮的人!”
她說到這裏,把手裏的杯子往地上一摔,“啪”一聲玻璃渣子四濺,“你說得對,先是碼頭,再是這次的項目,一次比一次委以重任,保不準他還真動了心思,要想讓那個野種分姍兒的財產!門兒都沒有!”
她又從床上跳起來,正想下樓再找米萬章算帳,忽然聽到院子裏有汽車聲響,她跑到窗邊往外一看,米萬章開車出去了。
米夫人氣得抓狂,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她快速下樓,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很快,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誰呀?”
米夫人咬了咬嘴唇,盡力壓住心裏的怒火說道:“阿立呀,你來家裏一趟,萬章有份文件落家裏了,我怕他再有急用,你來給他拿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