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神色,讓裴經理感覺到事情愈發不妙。
他隱約意識到,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果然,沒過多久,腳步聲響,齊樹銘走了進來。
裴經理自看到齊樹銘那一眼起,心就涼了半截。
王豔當然也認識齊樹銘,一看到他,先是一愣,隨即把心一橫,走到齊樹銘近前,說道:“齊總,您來了。”
李喜燕微微挑眉,心裏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她也就明白了王豔的心理。
因為明白,李喜燕愈發覺得,王豔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孟穎微抿著嘴唇,對於齊樹銘的到來她有些意外,下意識想退走,對於齊樹銘這位真正的大老板,威壓從來都是在的。
李喜燕微微偏頭,對她低頭說了一句,孟穎點點頭,正好借機離開。
齊樹銘看著眼前的王豔,目光又從裴經理和他亂七八糟的辦公室一掠,淡淡說道:“這是幹什麼?”
王豔抹了一把淚,說道:“齊總,你可得替我作主啊。”
裴經理的臉色一白,他提住一口氣,感覺肥胖的身子都一晃,忽然感覺有兩道目光在看他,他轉過頭,與李喜燕沉涼的目光撞個正著。
他心裏打了個突兒,猛然間覺得,剛才李喜燕的目光裏,似乎……有一些別的意味,幾分嘲笑,幾分譏誚,還有幾分塵埃落定的慶幸。
什麼意思?裴經理的心裏千回百轉,一時間像想到了什麼,迷糊的腦子裏亂得像一鍋粥,想抓住那個念頭又一閃即過。
李喜燕已經不再看他,而是略有興致的看著他老婆王豔和齊樹銘,甚至還微後退了一步,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齊樹銘看著眼淚汪汪的王豔,問道:“作主?怎麼回事?”
王豔抽泣了一聲說道:“我們家老裴也跟著您許多年了,我們家也是從無到有,齊總,我一直都記得您的恩德。”
齊樹銘目光一閃,“不用,沒有到恩德這個份兒上,裴經理是我手下的員工,日子慢慢好起來也是我樂見的,這說明政策好,公司走的路子對,大家的日子都好起來是形勢也是他自己的努力。”
這會兒可不是歌功頌德的時候,又不是封建主義社會,說什麼“恩德”,搞得跟官員升遷一樣。
政策放鬆了是不假,但齊氏樹大招風,這種比較敏感的事兒還是少沾,這種話也得少說。
李喜燕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嘴唇,有王豔這樣的老婆,何愁男人不被拖下水?
王豔卻沒有領會齊樹銘的意思,抹了一把淚說道:“齊總,您可不知道,這個老裴,都這個年紀了還不老實,我今天才知道他和那個小寡婦打得火熱,都好久了!錢不知道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齊總,您說我容易嗎?拉扯小的照顧老的,還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他竟然經我弄出這麼一出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裴經理的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在眾人麵前展示,別說臉了,渾身上下哪哪兒都丟幹淨了。
他氣得一陣頭暈目眩,這時候也顧不得別的,走到王豔身邊,狠狠的一拉她的手臂,“閉嘴吧你!”
隨後又對齊樹銘說道:“齊總,真是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家事,不應該麻煩您的,您放心,我一定處理好。”
李喜燕心想,裴經理還算有兩下子,這個時候了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家事”,但凡他老婆有點理智,能聽得懂這個詞兒,就不應該再鬧,適可而止的好。
但顯然,王豔並沒有什麼理智,她也是豁出去了,用力一甩裴經理的手,怒道:“呸!你怎麼處理?除非把花在小寡婦身上的錢要回來!然後跟她斷絕關係!否則的話……”
一而再,再而三的拆台,裴經理都快氣吐血了,眼前都有些發花,耳朵裏嗡嗡的,他腦子裏一炸,不管不顧掄起手給了王豔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