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瞧瞧,”度允指指前麵,“看他們還能怎麼蹦噠。”
李喜燕忍不住一笑,跟上度允和他一起混在看熱鬧的人群裏,透過前麵人影,看到高台子上的人。
這個台子應該是臨時搭起來的,還布置得挺喜慶,鋪著紅毯,搭著紅綢,中間還有話筒,孔四穿著一身新唐裝,頭上還戴著禮帽,手裏拄著一根拐杖,神彩奕奕。
李喜燕心裏暗笑,這老家夥,還擺起派頭來了,這麼熱的天,也不怕腦袋上熱出痱子來,還戴著帽子。
他身邊的米萬章也穿著一身西裝,皮鞋擦得鋥亮,頭發梳得油光水滑,就是看上去氣色不太好,眼睛下麵的青黑色有點掩蓋不住。
“看米萬章的樣子,日子真是不好過,這以後啊……”度允低聲對李喜燕嘀咕,“有得他愁。”
“那也是他自找的。”李喜燕淡淡說道。
時間差不多了,孔四對著話筒說道:“各位領導,各位來賓,首先,歡迎大家來觀禮,今天是我們這個項目開始的第一天,我在這裏向大家保證,我們一定會建出讓大家都滿意的房子!”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麵立即響起熱烈的掌聲,如同潮水一般,下麵的反響越強,孔四和米萬章臉上的笑意越濃,他們倆身邊站著的幾個人也都臉色愉悅。
“那些……是政府或者銀行的人嗎?”李喜燕問道。
度允點點頭,“嗯,這麼大的事兒,肯定是要來人的,很正常。”
“今天鬧得越大,將來就跌得越慘,”李喜燕眸光閃動,泛起寒芒,“隨他折騰。”
孔四又趁著高興多說了幾句,隨後又交給旁邊的一個男人說,聽他的介紹應該是政府的人員,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讓米萬章說兩句,甚至連個眼風都沒有給過米萬章。
米萬章的氣色本來就不好,見孔四這樣更加臉色不好,暗自悶氣,但又無可奈何,他心裏早就清楚,以後啊……免不了要受孔四的各種花樣兒氣了。
各種講話終於講完,還有歌舞表演,上麵的音樂響起來,比講話有意思多了,下麵又彙聚成歡樂的海洋。
度允和李喜燕覺得太鬧,從人群裏退出來,走出一段路,才說道:“這老家夥搞得陣仗還挺大,看起來是真用了心了。”
“那是肯定的,這次相當是空手套白狼了,”李喜燕扶著一棵樹,感受著一絲絲涼意,微眯了眼睛說道:“無論是名聲還是錢財,他都是最大贏家,當然得得意,得好好宣傳。”
度允短促笑了一聲,伸手拿出一支煙點著,“這老家夥肯定想不到,這一次要晚節不保了。”
“節?”李喜燕反問道:“他有過什麼節?”
度允微怔,他透過煙霧看李喜燕,就在那一刹那,他從她的眼裏看到一閃而過的恨意,雖然很快,但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恨?為什麼?度允不解。
當初覺得李喜燕恨朱三的時候,他也挺納悶,也很不解,雖然說有彩虹歌舞廳的過節在,但……度允總覺得還應該有別的什麼原因,否則的話,李喜燕的恨意不應該這麼強烈。
現在對孔四,難道也是因為朱三嗎?
度允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如果僅僅是因為朱三,那李喜燕對朱三的恨意得有多強烈?可為什麼會強烈到這種地步呢?
其實度允猜得是對的,李喜燕恨孔四,的確是因為朱三,朱三的後台,一個是雷剛,一個就是孔四。
她當年是真切的見過,孔四曾經在彩虹歌舞廳無恥下流的禍害一個小姑娘,結果把那個小姑娘生生給折磨死了,而那個小姑娘是李喜燕前世在彩虹歌舞廳唯一的朋友和溫暖。
李喜燕微合了一下眼睛,眼前掠過小姑娘的臨死時的慘樣,心裏一陣翻湧。
“怎麼了?”度允見她臉色不好,急忙問道:“身體不舒服?”
“沒有,”李喜燕深吸一口氣,“在想下一步的計劃。”